嗡!摆在枕头边的手机忽然发出一声震响,惊回了她跑远的思绪。
滑开一看,是宁小晚发来的。
她们在同一个编辑手下写文,认识快四年了,对方在半年前从老家来到A市,但因为各种原因,还没有在现实中见过面。
两人都觉得无所谓,用晚晚的话来说,又不是能发展成情侣的男女关系,何必给咖啡店的业绩做贡献,在电脑上侃大山挺舒服。
不过最近,晚晚提出了见面要求,说有个挣大钱的好活儿要介绍给她,网上一时讲不清。
要不是从这人的家庭住址到身份证号码通通知晓,宋白姣差点以为对方是什么不正当组织的成员,埋伏四年只为这一骗。
【姣儿,你之前说的那个事,办完了没?】
那个事,是指结婚,当然连宁小晚都没透露过,平时聊的大多还是圈里的事。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输入【办完了】
【太棒啦!那约明天早上出来吧】
想了想,存稿还够用好几天,便回了【好】。
丢开手机,满屋子的陌生气息笼罩下来,唇角的淡笑一下子又散了。
这是她睡在傅宅的第二晚。
“加油,姣姣。”
小小声对自己说了句,闭上眼进入梦乡。
浑浑噩噩睡了一夜,醒来时是七点。
经过第一天的摸索,她对这里的厨房有了大概了解,所以不用起那么早,而且傅臻一般八点才会吃早饭,九点左右去公司。
天气越来越冷,做得早了,食物也会凉。
下了床站起身才发现浑身骨头都在叫嚣着疼,有种被石头碾压过的感觉,特别是手肘和大腿侧面。
拉起睡衣一看,果然青紫了一片。
在房间里找了一圈,终于翻出一个医药箱,幸亏挺齐全。
喷过消肿止痛的药剂后,凉凉的似乎舒服了许多,她收拾好,趿着拖鞋走进浴室洗漱。
昨晚的水渍已经全部干涸,只有地面留下一点水痕,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镜子里照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眼皮有些浮肿,眼窝下方也不自然的胀着,一看就是狠狠哭过的。
宋白姣吓了一跳,洗完脸,忙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抹粉底、上遮瑕,化了一个比日常稍浓的妆底。
确定看不出异样,才放下心,可拉开衣柜又犯起了难。
当时傅家派人来通知,说什么都不要带,她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没机会穿用。
于是,除了跟随多年的笔电,以及一些零碎日用品,真是孑然一身。
而这满柜子的高定套装,似乎哪一套都不适合见朋友时穿,纠结片刻,最后选了一件Dior的洋装,颜色和款式还算普通,将半长的黑发梳顺披在肩头,下了楼。
走进厨房时,惊得忙碌的众人动作均是一顿,一双双眼睛里露出点点不可思议,像是在奇怪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她怎么还能若无其事的出现。
“早。”宋白姣主动打了招呼。
“少夫人好。”
“少夫人早安。”
大部分人纷纷问安,也有那种默不作声、面露鄙夷的。
宋白姣笑了笑,走向摆放食材的地方,觉得不管如何,至少比第一天时亲近些了。
她今天准备做海参清汤面,再煎两个香喷喷的馅饼,有营养又当饱,傅臻刚接手公司,肯定很操心很多事,忙起来也许连午饭都顾不上,那么早饭肯定得吃好。
忙完了端上桌时,餐厅钟表正指向八点,稳健的脚步声正好响起。
“傅学长……早。”
傅臻看向那个叫了一声又唯唯诺诺低下头去女人,清秀面容上少见的覆着精致妆容,其中原因,他大概能猜到。
没说什么,拉开椅子坐下,对面前散发着热气的早餐照例视而不见,朝旁边的吴妈投去一瞥,后者就等着这一眼,立刻趾高气扬端上备好的西式餐点。
目睹这一系列无声的举动,宋白姣脸上的期待慢慢消退,或许因为有过第一次的拒绝,第二次便没那么难以接受。
她没再竭力推荐,只搅动着碗里的面条,不甘心的溢出一句低喃:“尝一尝怎么了,我手艺很好的……”
傅臻没给予任何回应,倒也没露出厌恶的表情,淡然得与昨晚判若两人。
他自顾自端起咖啡杯喝了口,然后浏览起PAD上的时事新闻,手指时不时划拨两下,从她的角度望去,白皙修长、骨节分明,这男人真是上天的杰作,连一双手都如同艺术家雕琢而成。
虽然,也正是这样一双手,那样粗鲁的对待她……
“你是吃早饭,还是来看我的?”
冷不丁地,低沉的嗓音传入耳中,她仓皇抬眼,与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男人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眸底浮起不耐烦。
这不能怪他,任谁被别人这般偷偷摸摸、自以为是的窥视打量着,都会觉得不舒服。
“我、我不是……”她下意识否认。
黑眸眯了眯,他撇撇唇,似是不太情愿,却还是将手中的PAD递了过去。
宋白姣不明所以的张嘴:“啊?”
“看屏幕!”长指烦躁的叩着桌面。
“哦。”她呆呆的垂眼,愣在当场。
PAD上有一则新闻,标题赫然是“黑车司机猥亵妇女六名,终落网”。
“黑车司机?”她不解道,“可我是通过正规软件……”
“上车后有仔细核对车牌等信息吗?看到导航设备就以为是自己叫的那辆,简直蠢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