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没有明说,杜渊也隐约清楚这位财大气粗且骄纵的大小姐是谁,确实得罪不起。
他和章任施他们还不一样,坐到部分经理这个位置,纯粹靠找门路拉关系,四处溜须拍马,再加上混了多年,资格老了,去年才勉强升到这个职位。
然而坐上后发现,捞了半天是个没啥油水的闲职,所以这张卡里的数额,吸引力的确不小。
“放心吧,九隐山这么大,要真问起来,就说没找到,这大晚上的,还能把责任全怪在你身上吗?”舒芊的话,帮他打消了最后一点顾虑。
杜渊多少防备着,没说什么,不动声色的接过卡揣进口袋,吹着口哨离开了。
舒芊谅他也不敢阳奉阴违,摸出手机发了条消息过去:【搞定】。
远山处的光渐渐灭了,整片天空的颜色一点一点加深,从淡青到藏蓝。
宋白姣抱着手机,本来想尝试着给宁小晚和萧衍发条短信,结果发现信号真的很差,根本发送不出去,唯一的功能就是那不断跳动的时间数字,既给了期望又带来焦急。
期望的是,估算着,傅臻应该快到了,或许下一秒就会出现在不远处。
而焦急的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啊,她真的有点痛得受不了了,不止是受伤的腿,全身似乎都打着寒战,稍有一缕微风吹过,都觉得刺骨的冷。
没全黑之前,手机屏幕的光还算明亮,后来在这辽阔的暗夜中,显得越来越微弱,而她坐在冰凉的地上,就像一只小小的萤火虫,随时随地会被黑暗吞噬。
四周安静得诡异,呼呼风声夹杂着奇怪的声响,树影婆娑,仿佛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兽,白天的山清水秀、诗情画意,到了晚上,只剩心底无限扩大的毛骨悚然。
换作其他女孩,大概已经吓得崩溃大哭,但她没有。
红着眼眶,攥紧手指,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坚强,没什么好怕的,他不喜欢软弱爱哭的人。
嘟嘟!手机发出电量警告,不足百分之二十了。
她想留着这最后一点光,只得按灭了屏幕,僵硬的挪动着身体,试图缩成环抱住自己的姿势,可左腿根本没法受力,只能撑起一边的膝盖,团缩着勉强取暖。
三个多小时过去了,傅臻怎么还不来找她?难道路上出了什么其他意外情况?还是有事暂时耽搁了?或者……
宋白姣脑子里涌现出许许多多的假设,每一条都是避无可避的正当理由,唯独有一个念头,被她死死压在角落。
傅臻他是不是……把她忘了啊?
不,不会的。
虽然从小到大,她都是家里那个经常被忽视遗忘的人,可傅臻不一样。
他已经开始释放善意,他已经没那么讨厌她了。
他说,知道了。
他一定,会来接她的。
宁小晚上了大巴车就控制不住的昏昏欲睡了,听到一阵嘈杂声才惊醒,看着窗外漆黑的天色,摸出手机一看,七点多。
到底是入了秋,才七点多就黑成这样。
她咕哝着,给宋白姣那边发了条短信【姣儿,你到哪了,我们好像下高速了】。
发完,问旁边的女孩:“你好,请问是快到休息点了吗?”
“对。”那女孩玩着手机,头也不抬道,“刚刚主管说了,再过十分钟,就到吃饭的地方,回到家大概要后半夜了。”
“幸好,距离长假结束还有两天。”前排的女孩回身插话道,“可以再美美的躺上两天,咱们公司就是福利好,我发了很多游玩的照片到圈里,小姐妹们可都羡慕坏了呢!”
“那是,这全体出游一趟,可不只是食宿花销那么简单。”玩手机的女孩一边飞快点着屏幕,一边悠悠说道,“需要所有高管劳心劳力的处理各方面问题,没想到小傅总看着高冷,实际上挺平易近人的,几乎每个游戏都首当其冲的做出表率,真是超帅的,可惜,听说结婚了。”
“没结婚也轮不到你呀!”前排的同事笑着揶揄,接着道,“确实,这么多人出来玩,安全是一个大问题,一般公司可不敢担这个风险,听我们部门的小李说,北门那边出了点小意外,看到傅总将颜氏集团的千金送去了医院,不知道受了什么伤……”
颜?宁小晚立马想到那个趾高气昂的女人,心里偷偷笑开花,更是迫切的想和宋白姣联系上,早点知道内情。
然而奇怪的是,消息框里迟迟没有回应。
隔了几分钟,她又发了两条消息,还是石沉大海,语音也没人接,最后干脆拨通了电话,机械的电子音告诉她,不在服务区,无法接通。
这什么鬼?
“不好意思,你手机,有信号吗?”宁小晚再次客气的问道。
旁边的女孩乐了:“没看我在打游戏么,现在没信号的地方太少啦,又不是深山老林的。”
宁小晚刷着手机想,如果不是自己这边的问题,难道是宋白姣的手机卡出了故障?
算了,反正马上就要见面了。
这么一想,便没再纠结。
十几分钟后,大巴缓缓驶进了平阳山庄。
这是一家建在市区的大型饭庄,可同时容纳数千人,非常适合公司聚餐。
宁小晚随着人流下了车,四处环顾一直没看到人,同桌的说从北门过来的车还没抵达,也就放心的吃了会儿,吃得差不多时,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搁下筷子跑出去看。
找了一圈,依然毫无踪迹,宁小晚开始有点着急了,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