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姣被颜雅丹撕心裂肺的哭声吓到,但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下,于是说道:“我有踩实你说的那块石头,不知怎么就松了,而且我应该没压到她……”
声音越来越低,迎着傅臻扫来的阴沉目光,终是无措的住了嘴。
她想说,好像是颜雅丹慌乱中拽住了自己,才导致的摔倒,并不是她的错,而且泥土地比想象中松软,差不多高度掉下来的,应该不会那么严重。
但很显然,他不想听,也不会信,那眼神像在看一个外人,即使没开口,却比叱骂更叫她难受。
他甚至,没问一句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心口泛起刺刺麻麻的痛,很快似乎扩散到了小腿,越来越痛,令宋白姣无法忽略。
她迟钝的看向疼痛部位,发现左小腿腿侧,布料划拉开一条长长的缝,隐约露出里面的鲜红。
怔怔的摸了摸,沾了满手指的粘腻,而且那只脚正不自然的别着。
原来,她也骨折了啊。
这种时候追求谁的责任,根本没意义,傅臻果断将人背起,回头对她道,“手机没信号,雅丹需要立即就医,等不及他们找来,你自己跟上。”
“我脚崴了,大概没办法爬,你先走吧,把颜小姐送到再来接我。”
宋白姣下意识藏起伤处,忍着愈发强烈的痛意,勉强微笑道。
他本来就有肩伤,如果先把颜雅丹背上去,再来背她的话,太吃重了,何况后面还有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艰难地形,她不愿造成他的负担。
脚崴了?
见她神色如常的样子,傅臻的第一反应是对方太娇气,不免升起厌烦的情绪,加上趴在背上的女孩还在不停的哼唧哭泣,考虑到颜家的独生女为重,便“嗯”了声准备离开。
来回不过两个小时,这里又是风景区,没有野兽,基本安全。
他向来不会优柔寡断,或者说,从内心里就没想过要去在意宋白姣,只是同意了最有利的方案,并且认为她还算懂事,在主动弥补过错。
很快,他就登上石壁,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清婉的呼唤。
“傅臻!”
转过头,只见宋白姣坐在那里,浅色衣服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深色污渍,是被泥水浸湿的痕迹,她头发有些乱,散在脸颊旁,随着傍晚的风起伏飞舞,身后是茂密幽林和细细碎碎的夕阳光影,从他的角度俯瞰而去,有种孤零零的感觉。
她嘴角仍噙着笑意,举高手挥了挥:“你慢点,注意安全……”抿了抿唇,似乎不好意思的又补上一句,“如果可以的话,早点来接我。”
傅臻原本想着到了北门,直接通知下属来,可见她这副样子,话到嘴边莫名顿住。
“知道了。”
虽然口吻不温柔,也没有丝毫安抚的表情,她依然很高兴,立刻笑眯眯的回道:“我等你哦!”
他皱了皱眉,大步走开。
颜雅丹趴在宽阔的后背上,时不时抽泣两声,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痛快的仰天大笑。
作为在国外经过专业体能训练的人,就算真的掉下去,也会本能的采用最佳姿势来保护自己,何况这场意外是她临时起意策划的。
下坠的时候,故意拽着宋白姣,让其撞过几块尖锐的石块,可惜没划花那张脸,不过受伤是肯定的。
原本想着,再让傅臻认为是她拖累了自己,从而感到厌恶,一举两得。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想也知道,那个女人选择留下,是在体贴傅臻。
愚蠢的善心,倒是给了进一步捉弄的机会。
“雅丹,你感觉如何?”
傅臻估计着对方的伤势,想着等见到爱女如命的颜伯父,要怎么为宋白姣开脱,毕竟是他的妻子,总不好叫外人教训了去。
颜雅丹眼珠一转,虚弱到没力气般低吟道:“疼……”
“你忍忍。”他加快了脚步。
夕阳西沉,天色渐渐转暗,天际泛着青色加一圈淡淡的昏黄。
几名主管正指挥着大家登上大巴准备返程,其中一人眼尖的看到自家老板匆匆走出,忙迎了过去。
“傅总……”见他背着颜家大小姐,周围人惊了,“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傅臻没空解释,只道:“备车。”
很快,一辆超跑驶近,他把人安置进半仰躺的舒适座椅上,刚准备抽身,却被一只手死死攥住衣袖。
“呜呜……不要走,我怕,傅哥,我的腿是不是断了,会不会以后都站不起来了……呜呜……”颜雅丹突然间情绪失控,哭着闹着,怎么都不肯让别人送去医院就诊。
权衡之下,他转身交代道:“杜经理,找一副担架或者轿椅,去清潭峭壁接一个人,她姓宋,接到后送去丘安的酒店,如果脚伤严重就送去医院,看护一晚再回A市。”
“好的,傅总。”
杜渊应得干脆,可心里却非常郁闷招惹到这种苦差事,本来坐上车美美的去吃一顿后就能回家了,现在还得徒步去那什么破景点,天都快黑了,这一耽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休息。
超跑远去,杜渊再不情愿,也得听老板的命令干活,正准备去找景区负责人,一名女孩凑了过来,不由分说拉着他拐进角落。
“你谁啊?”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脸惊讶。
“傅总让你接一位姓宋的女人是不是?”舒芊也不废话,取出张卡递过去,开门见山道,“你随便晃悠一圈,明早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