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他竟听懂了潜台词,不动声色的足下一转,回到她面前,一本正经道:“没错,外面雷雨交加,我手上又有伤,确实不太方便开车,希望你能收留一晚。”
两人都没提另外一种办法,其实可以去前台再开一间房。
宋白姣开的房,自然不是那种百来坪的套间,不大不小,三十几平米,基本上是一条道往里就是单间的格局,而他们就站在离床不远的角落。
没错,一米八的床,只有一张。
“那边还有件浴袍,你快去洗个澡吧。”她尽量平静的说道,可心里却一点也不平静。
因为她知道,今晚是不一样的。
和前几次擦边而过的心里感受,是不同的。
或许还没有彻底敞开心扉,完全接纳他,但就他刚刚的一系列表现,她好像……动摇得更厉害了。
要是真发生点什么,和那所谓的合约,压根扯不上干系。
而是水到渠成,心之所向。
“嗯。”他非常克制的点点头,怕吓到她,可又坏心眼的故意装作左手使不上劲儿的样子,很费力的解着衣扣。
果然,宋白姣看不下去了,一个箭步过来,道:“我来吧。”
“好。”他从善如流的松开手,任凭动作,盯着她发顶的璇儿,低低道,“不如请你帮我洗一下吧,依稀记得醉酒的那晚,也是你代劳的?”
“你……”她想呵斥一句别得寸进尺,可抬头瞥见那只举在半空中的手,想着如果弄湿了,还是得自己重新包扎,再说反正……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于是吞下后半截话,红着耳尖,闷闷道:“知道了。”
心里在不停地唾弃自己,耳尖为什么还会红,肯定被他看见了,明明连孩子都生过了,为什么她还是会感到紧张。
在这反复纠结和叨叨中,她一回生二回熟的将人再次扒得差不多。
而且这回对方很清醒,所以有配合,脱得相当迅速。
她找了只塑料袋将他那只手包起来,然后指着浴室方向,道:“你先进去吧,我把空调温度打高一些,你里面衣服也湿了,贴在身上这么久,不洗热一些,明天铁定生病。”
傅臻听着她的碎碎念,唇角不自觉勾起,忍不住道:“其实不用调温度,今晚不会冷的。”
说完,乖乖的走进浴室,留下宋白姣站在原地愣了会儿,等明白过来他的暗喻后,连脸颊都红了。
他居然会开这种带颜色的笑话……高冷呢?禁欲呢?
好像最近在她面前,过往的那个傅臻越来越远了,他表现出了许多从未见过的那面。
温柔的拥抱,暴戾的执著,以及不经意露出的委屈和淡淡忧伤……各种各样的面貌,组成了一个全新的傅臻。
拍了拍脸颊,等自己的温度降下去一些后,她一边卷高袖口,一边也走进浴室。
花洒已经打开了,热水溅在地砖上,很快就升起袅袅白雾。
氤氲的水汽中,宽肩窄腰的男人背对站着,水花打在分明的肌理上,然后沿着紧实的肌肉线条滑落。
宋白姣不禁吞了吞口水,只觉得方才的降温措施白做了。
美色这个词,其实不分男女。
这时,有道肉色的疤痕出现在了眼底。
那条疤,就在后肩胛的位置,蜈蚣一样扭扭曲曲,十几厘米长。
其实上回帮他洗澡时就有发现,不过当时手忙脚乱的没多在意,事后也没找到询问的好时机。
眼下,倒是想问一问了。
毕竟她清楚的记得,当年他身上,可没有这样一个伤痕。
而且看起来,时间比较久了,不过可以想象得出,这不是道普通的伤口。
换句话讲,要是穿透得够深,似乎是足以致命的。
“你这个……”她慢慢走近,抬手抚上那肉疤,“怎么回事?”
高大身躯轻颤了下,他像是才想起这件事般,当即一个侧步让开,眉头紧蹙,脸色戒备肃然。
她的手,顿在半空中。
“不能说?”非常善解人意的点点头,“没关系。”
嘴里说着没关系,可傅臻知道,要是真不说,今晚的想法肯定是要泡汤了。
一件小小的不坦诚,在本就左右摇摆的关系中,只会引领着其他事情,逐渐往最坏的趋势发展。
他可不想,在未来某一天,再次满大街找人。
“我看你应该能自己洗,先出去了,有需要再——”她刚跨出一步,就被握住手腕拽了回去,飞溅的水花打湿了浴袍下摆。
四目相对,耳畔是哗哗地水声。
他闭了闭眼,终是下定了决心,尽可能以平淡的语气,道出事实:“你出国之后,我并没有放弃寻找你,我知道,你就算回来,也不一定会出现在A市,你认为你的父母有菲瑶和你弟弟赡养,不会需要你,所以,我尽可能的将网撒得广一些,一收到疑似你出现的消息,便会尽量赶过去看看。”
“大概是你走后的第二年吧,当时公司这边还处于上升期的紧要关头,我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外面的竞争对手,还有家族的内斗,我一刻不能松懈,因为只有站得够高,才能更大可能的找到你,有一天,我接到一个消息,说你出现在D市的某小镇,我的人有发来照片,背影确实很像你,几乎一模一样。”
她静静地听着,心里不由开始盘算起时间点。
第二年……那年……
“其实可以等一天再过去,或者让司机开车,可是我等不及了,连轴转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