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来了,这脸皮再厚也稍感到有些拉不下来。但随即又打定主意;这次在他面前绝对是要找回自己面子的,于是就大声道:
“现在宝玉来了,而且我的先生也来了,咱先生都说是只要押韵就成,那你们还闹个什么劲?”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还搬出了先生,方才罢了。那锦香院的j□j云儿就笑道:“下两句越发难说了,不如我就替你说了罢?”
时下的女伶和j□j由于常与文人墨客相混,附庸风雅,舞文弄墨者也不少见,有几位还很有点墨水,吹拉弹唱,再加上舞文弄墨,秀色出众,自是别有风情的,所以一般大户宴请客人都会请她们来作陪以助兴。
但薛蟠刚刚才被李寻欢表扬了他押韵,现在心里正为此受用着,根本就不领云儿要替他遮丑的这个人情,反还怪责道:
“胡说!当真我就没更好的了!在座的又都听我说罢;女儿喜,洞房花烛朝慵起。”
众人再听了他这句,都有点诧异道:“这句又哪里押韵了?”
接着薛蟠又晃头道:“女儿乐,一根几巴往里戳!”
众人乍的听到了这处,都扭着脸咧了咧嘴说道:“该死,真该死!韵倒是押上了,可说得也太露骨了!还是快些唱了罢。”
薛蟠完全不觉得自己这酒令有什么不对劲的,于是应大伙儿的要求便开口唱道:“一个蚊子哼哼哼。”
于是所有人又都怔住了,都诧异说:“这是个什么曲儿?”
当然没有人作回答,那薛蟠还在继续唱道:“两个苍蝇嗡嗡嗡。”
这下众人都有些明白他的套路了,于是说道:“罢,罢,罢了,可以停止了!”
薛蟠又翻了一个白眼,随即又讨好似的看了眼一直低头只管小口酌酒的李寻欢道:“也就你们这些只有半灌墨水才叫唤得厉害,真有才华的人都识货着呢,才不会像你们一个个似的唧唧歪歪。哼, 爱听不听,不听拉倒!这可是新鲜曲儿,就就叫作哼哼韵,你们要懒待听,那连酒底都免了,我还就不给唱了。”
众人都巴不得地说道:“你还是免了罢,免了罢,可不要耽误了别人家行令。
接下来就是轮着唱曲儿的小厮并唱小旦的蒋玉菡了,只见他干了一杯酒,然后拿起一朵木樨来 ,桃花眼一挑,眼光只奔李寻欢而来,同时嘴里念道:
“花气袭人知昼暖。”
他刚刚说完,薛蟠却适时跳了起来,这家伙也不知怎地,这会儿突然像是打了鸡血般的,总是一副想要找存在感的样子,喧嚷道:
“了不得,了不得!该罚,该罚……
本来贾宝玉一直低语着在给李寻欢介绍在座的人呢,突然听薛蟠和蒋玉菡居然就袭人这问题扯了起来,顿时觉得有些没啥意思了,就说:
“薛大哥,那你该罚多少?”
薛蟠是露出了一脸的明白样,道:“该罚,我是该罚!”
说着拿起酒来一饮而尽。但冯紫英与蒋玉菡等都不知原故为何,于是那云儿便将实情告诉了出来,惹得蒋玉菡忙起身陪罪,众人当然都劝慰道:“不知者不作罪。”
少刻,贾宝玉出席解手,那蒋玉菡便也随了他出来。二人就站在廊檐下,蒋玉菡又再向他陪不是。
贾宝玉本就喝了几杯酒,脑子里也热着,在这刻又见他长得妩媚温柔,白生生的脸儿,一双黑白分明的妙目,神采奕奕,竟然是生得雌雄莫辨!
于是心中不禁十分留恋起来,便紧紧地搭着他的手,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却没料到那薛蟠突然间的又跳了出来,还蹦到了两人身边,还赶紧地拉着他二人道:
“好好的放着酒不吃,两个人逃席出来干什么”
二人都答他没什么!但那薛蟠那里肯依。他之前本就是顺着李寻欢的眼光望向窗外,没曾想却看到这俩正握着手呢!
哪里还能忍住得,当即就跳了出去,不定还是怀着一份捉奸的心思呢……最终还是做主人的冯紫英出来才解开了这仨的纠结,于是几个人复又归坐继续饮酒 。
但是冯紫英等人当然不会放过慕名多日,今次才得以认识的李寻欢。如此般夺人眼球的一个男人怎能让他光华就此内敛下去?
无论怎样也得让贾宝玉和薛蟠这对表兄弟都口服心服的先生一显才情方可。
当然的不能再以女儿的悲喜作题目了,这样太俗。
几个人还在动脑子想着出怎样的一个题目才好呢,心思剔透的李寻欢从他们的眼色和脸色中就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了。
于是就欠欠身子,先自己端起一杯酒饮尽,将就着之前的那个酒令,然后朗声吟道:
“人生得意小神仙,不在樽前,定是花前。
休夸皓齿与眉鲜,不得君怜,却也枉然。
君若怜时莫要偏,花也堪怜,叶也堪怜。
情禽不独是双鸳,莺也翩翩,燕也翩翩。”
(本曲借鉴自隋唐英雄史)
如此也算是把女人一生的悲喜哀乐全都给包含了。
随即,云儿颇为感怀地籍着他刚刚吟出的这内容,如葱的玉手立即拨动三弦,情真意切地弹唱了起来,蒋玉菡也在一边合着她,其余的人自然是一杯杯的往嘴里倒酒就是了……至晚方散。
这到了晚间,温度自是要比在日间里是要冷了许多的,正要上马车,就见到时常不离左右的焙茗,锄药,双瑞,双寿四个小厮都在拿眼像小狗般巴巴地望着这边呢,这一看到了贾宝玉就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