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聆——,祁聆——,你在家吗?”背上背着一个小药篓,浑身上下都带着叮叮当当的银饰,赤着小脚,身材娇小的苗家小姑娘站在一颗参天大树下,双手拢在嘴边,仰着一颗小脑袋,冲着上面枝叶最为繁密的地方呼喊到:“祁聆——,你听得到吗?听得到就出来应我一声。”
小姑娘声音清脆高亢,就像林间的百灵鸟一样,十分具有穿透力。只是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就传的周围树上的人都听见了。
小姑娘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一点儿也不在意周围的阿哥阿姐们善意的调笑,只是专注的盯着大树最上面的地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只见上面的枝叶被人拨开,露出了隐藏其间的精致树屋。树屋外的横台上站着一个年纪约莫八、九岁的小少年。皮肤白皙,身材稍微有些瘦弱,一张白净的小脸上,五官明艳,煞是好看。莫说是同龄的男孩子,甚至好些同龄的女孩子都被比了下去。
这名少年就是萧祁聆。
他的身子靠在树屋横台边的栏杆上,垂着头看着在树下叫他的小姑娘,嘴唇轻抿,脸上有些绯红。尽管在五仙教已经居住了三年了,可是他还是有些不习惯这里稍微有些……奔放的民风。
他用眼角瞄了瞄相近的几棵树上的人家,这时候刚好是傍晚日落时分,大多苗民都从外面打猎回来,正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用餐的时候。听到小姑娘又来找萧家小子,都纷纷从屋里走出来围观。他们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间或调侃一句:“阿幼朵,你又来了啊?”“今天又给萧家小子带什么好东西了啊?见者有份,你可不能私藏哟~”
萧祁聆听到周围的打趣声,脸蛋越发的红了。
他还抿着嘴不说话呢,底下的阿幼朵却等不及了。只见她跺了跺脚,干脆捉着树干上的藤蔓,一溜烟的就爬了上去。萧祁聆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阿幼朵那明丽的面庞出现在了眼前。
“祁聆,你怎么总是这样磨磨蹭蹭的?一点也不干脆!”她见着萧祁聆红彤彤的脸蛋和泛红的耳尖,很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又是被旁的阿哥阿姐阿叔阿嬷吓到了?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害羞了点。人家又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调笑你两句么,你的脸就红成这样。等到以后花山节要在众人面前给我唱山歌表心意的时候,你可唱得出来么?”
“谁,谁要给你唱歌了!”萧祁聆脸都红的几乎冒烟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才没说以后要给你唱歌呢!”
阿幼朵一听柳眉倒竖,双手叉在腰上,撅着小嘴气呼呼的就像个小茶壶一样。她探着身子将脸凑近了萧祁聆,很有些咄咄逼人的问道:“什么?你不给我唱,那你要给谁唱?难道你要给索亚唱?”
“没,没有的事。”萧祁聆连忙身子后仰,都靠到树屋外的墙上了。
“那是给莫里唱?”小丫头继续跟进。
“也,也没有。”萧祁聆连忙挥手。
“既不是索亚,也不是莫里,难道你还有别的喜欢的阿妹?说,是谁?你最好老实点,可别想欺骗我!”
“……”萧祁聆这会儿倒是顾不得脸红了。
他抬头仰面,心中默默流泪:爹爹,我终于知道小叔以前说的“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是什么意思了。阿幼朵她不单是女子,她还是个小女子啊!o(>﹏)o
萧祁聆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最后只得侧着脸不去看阿幼朵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小声哼哼唧唧道:“都不是啦,以后,会,会给你唱的么……”若不是阿幼朵凑得够近,几乎都听不到萧祁聆在说什么了。得到了萧祁聆的准话,阿幼朵这才满意的退了回去。
她把背上背的小药篓放下来,转身蹲下去在里面翻找了一阵,然后拿出一株被精细包裹的植物,递给萧祁聆,“喏,给你,趁着新鲜今晚就让萧叔煎着给你喝了吧。要不放过了隔夜,药效就要流逝许多了。”
萧祁聆接过一看,竟然是一株上好的弥炎草。他脸色一变,顺手讲草药搁在一旁的窗台上,两只手紧紧的捉住了阿幼朵上下检视,一张小脸绷得死紧。“你又不听话,偷偷跑去幽魂草泽了?”
幽魂草泽顾名思义,听起来就知道是很可怕的地方。那里常年瘴气弥漫,其中生长许多外界没有的动植物。弥炎草就是其中一种。
对于普通人来说,弥炎草任何作用都没有,吃下去既不会中毒,也不能治病。但是对于修习五仙教蛊术的人来说,弥炎草却是至宝一般的存在。
唐朝时期的驱虫御蛊之术传到现在,大半都已经失传了。现在的五仙教众修习蛊术,都是将蛊虫养在体内,与自身血肉融为一体,达到如臂使指一般的地步。但是不管怎么说,蛊虫始终不是人体自带的,难免会与自身有些冲突,造成反噬。只是不同的人体质不一样,这反噬的程度也就不一样。
而弥炎草就是能够消除反噬的圣药,它的药性温和,既不伤害身体,也不伤害体内的蛊虫,对于五仙教众而言,是十分有用的草药。只可惜这种草药只生长在幽魂草泽,寻常人别说进去采药,就是在那边上走一趟都会十分难受。
萧祁聆会这样紧张,是因为曾经有一回阿幼朵初生牛犊不怕虎,听说弥炎草能帮他治病,就偷偷的溜进了幽魂草泽,差点就被里面的毒尸杀掉了。毒尸都是依靠五仙教的至高圣典《尸咒》,用人的尸体炼就而成。他们不老不死,没有思维,却又力大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