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紫菱匆匆跑进来,看到这一幕,惊喜之色转为呆怔。
映心赶紧脱开身;青麟今日心情很好,并未发怒。
“找少夫人什么事?”
“公子。”紫菱向青麟微微一揖,看着映心,“小姐,云川少爷来了。”
映心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轻轻点了一下头。
“云川是谁?”青麟疑惑地问。
“是我的表哥,南宫云川。”
“南宫云川?”青麟嘟囔了一句,“难道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南宫世家的人?”
映心瞥他一眼,“嗯”了一声。
一个念头从青麟脑海中闪过、却又转瞬即逝,青麟未曾抓住,却也没有在意。
“既是自家亲戚,我陪你去见。”青麟拉起映心的手。
一走进正堂,青麟就看见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转过身来。注视着这名男子,青麟下意识地顿住脚步——这是一个容貌并不逊于他的美少年,两道剑眉极富阳刚之气,一双似水明眸却又似蕴着无尽柔情,只是此刻,这双眼睛在看到他时变得非常平淡,与那微抿的薄唇、冷凝的面色配在一起,给青麟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青麟忽然想起了当初在杭州龙凤酒楼见到的那两个有些神秘的少年——他们身上似乎有一种相通的气质。
在看到云川的一刹那、在从云川的神情中看到震惊与心疼时,映心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淌下来。
“表哥。”映心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哽咽。
云川几步走过来抓住她的手,盯着她的脸片刻,忽然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紧搂住。
青麟在旁看了,感到既突兀又不适,但张了张口却觉得如鲠在喉,什么话也讲不出。突然觉得自己竟像个外人,于是又瞄他们一眼,无声地退了出去。
“顾云都告诉我了,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伤。”云川缓缓松开映心,温柔地注视着她,手指轻轻在那疤痕上滑过,“映心,我会让这疤痕永远消失。”
听了这话,映心的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涩情感,不禁依在云川怀里哭了起来……
青麟在花园中转了一圈,回到正堂时看到云川与映心正在低语。
看到青麟进来,云川盯着他看了片刻,微笑起身:“听我姨丈说,映心嫁了一位貌比潘安的侯门公子,看来果真是如此。在下南宫云川,映心的母亲与家母是亲姐妹。”
他的话语看似亲和,却让青麟模糊地有种不适感觉。含糊着应酬了两句,青麟问到:“云川兄是专程来探望,还是另有它事?”
云川看了映心一眼,说:“听说映心容貌被毁,我南宫家恰好有两株‘木仙花’,配着当初源自‘血手老祖’留下的方子,恢复映心的容貌应该不难。”
青麟听了份外惊喜,忙又走近了些问道:“能让映心恢复容貌吗?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云川眼神中闪过一丝冷然,淡笑一下:“当然,这一定是郑公子所希望的。”
“既是自家人,云川兄称呼我的名字就可以。”
青麟沉浸在喜悦中,想了想忽然又道:“哦,刚才云川兄所说的‘木仙花’只有两株,能治好映心的脸伤吗?别处哪里还有?我速派人再买些回来。”
“看来,郑公子——哦,青麟,你对这‘木仙花’并不了解。”
在云川的注视下,青麟感到脸有些发热,忙垂下眼帘:“平日我不喜爱研究这些旁杂学问,让云川兄见笑了。”
云川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呵呵一笑:“青麟自然不必知道这些,等映心的伤痊愈后,就会明白了。”
……
其后几天,云川就在青麟的私宅住下为映心治疗。
相处时间长了,青麟已渐渐忽略云川给他的那种奇怪感受,见他给映心治疗尽心尽力,更是暗中感激。但是,当云川与映心交谈时,他们说的很多话都让青麟困惑——
一次,映心似是随手拨弄着琴弦,云川却忽然低吟了一句“变徵之声皆泣下,慷慨羽声发冲冠”,映心听后微微叹息点头。
还有一次,他二人似是聊着几种药材,映心忽然道:“相思意已深,白纸书难足。字字苦参商,故要槟郎读。分明记得约当归,远至樱桃熟。何事菊花时,犹未回乡曲。”云川听了哈哈笑起来:“对对对,你已经说全了!”
又有一次,云川对比着映心所画的与青麟买回的那“猛虎下山”图,细看之后说了一句:“若此两虎相遇,倒是有些热闹了。”映心想了想,嫣然一笑。
青麟从未见映心笑得如此真切,不禁呆了一下,靠过去盯着两幅画看了半晌也不明白云川的话。回过头来,见云川手中正拿着他不认识的一种药材低头沉思。
映心走到他身边柔声问:“不知如何去毒吗?”
云川笑笑:“不难,用飞水法就行。只是在考虑用量,需要与你的体质相搭配。来,我再为你诊一次脉。”
注视着云川为映心诊脉的动作,一种从未有过的自卑感突然袭上青麟的心头,回想着他二人默契的一幕幕,青麟的脸色微微发白。
突然,云川的手一颤,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怎么了?难道这两日用的药有误?”映心低声问。
“不是。”云川摇摇头,“是我走神了,我再细诊一下。”
青麟听了忙走过来,想说话又怕打扰了云川,便坐下来等着。一会儿见云川睁开了眼,忙问:“是不是映心的体质不适合?若是不适合,不治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