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打的是钱,战争是一个少钱的游戏,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争夺权利的核心,是在争夺人心,这个道理肖章也明白。
可是只因为自己与定王合作,变成了定王在京城重要的经济来源。
那个豫王,就要痛下杀手,肖章从心底里对他产生了鄙视感。
人家要来杀肖章,肖章还在这鄙视,这是为什么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
无商不图利、无商不投机。
商人,自古以来都是唯利是图的。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读书人,从来都少有绝对忠诚、忘我忠诚的。
什么气节呀、忠义呀。
在绝大多数人读书人的身上,只会在该出现的时候、被bi急的时候,或者是底线被完全破坏的时候才体现出来。
正因为缺少真正的气节,没有那么多忠义的读书人、
历朝历代以来,一旦发现一个真正有气节、有忠义的读书人,必然会大加渲染、极力吹捧。
这就是缺什么、就要补什么。
越是吹捧英雄的时代,越是缺少英雄。
越是内里腐败不堪的朝代,越是会标榜盛世太平。
如今这个大梁朝,就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王朝。
现在这个大梁朝,就是一个表面盛世、内里早已腐朽至极的王朝。
在这样一个王朝搞夺权,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
让肖章鄙视豫王的原因,就是他的智慧,真不适合当下大梁这政治气候。
敌人的心腹他就要杀掉,不给人家留下半分机会。
他怎么就知道,如果谴人来谈,肖章一定会拒绝呢?
肖章能给定王做钱袋子,就不能给他做钱袋子呢?
他们兄弟之间煮豆燃豆萁,肖章从来没想过做那釜中泣的汤汁。
真正的商人是唯利,儒商大多看的是远方。
远方有无数灾民流离失所,远方有很多百姓还在吃苦。
无论是谁夺位成功。
肖章其实想要的,都只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更多人脱离苦海、过上好日子。
一人富,不是真正的富。
天下皆富,才是一个有胸怀、有格局,真正商人该去想、该去做的事。
可惜、可惜,那位豫王的格局太小,智慧也完全被定王碾压。
想到这里,肖章好奇地望着曹蒙昆:“曹大人,您可是圣上的潜邸重臣。您来救我,是奉了圣上的旨意吗?”
“旨意什么呀旨意。”摇了摇头,曹蒙昆叹道:“康王派了三千精锐的淮南兵,将那西郊行宫给把守得密不透风。我连进都进不去,怎么见圣上、又何来的旨意呀!”
“三千精锐,就能挡住您这盖世的轻功?”闻言诡笑,肖章道:“那三千兵马,难道是个顶个的武林高手不成?”
“哪来那么多的高手。”不屑撇嘴,曹蒙昆道:“只是圣上先前有旨,不许我等朝臣参与四王之争。若没那道旨意,我早就冲进去,将圣上给救出来了。”
忠孝二字很重要,可是这忠诚过度就是蠢,不智之孝是愚孝。
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在肖章这儿,那就是一句狗屁不如的胡话。
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肖章经常会借此言,寒碜那些歪用圣贤言的家伙。
不孝者、首先是“惰其四支,不顾父母所养”的愚孝。
眼前这位绝世高手,还真是愚忠、愚孝到了极致的主儿。
心所想不同,决定了行为不同。
心念所向,让肖章问道:“那三千人,康王是如何部署的,您可知道?”
“知道,老夫早已探查清楚。”接问、面露疑色,曹蒙昆道:“你这小子,可是想要去救出圣上?”
“这回轮到我说您是在废话了。”
坏笑着,肖章道:“对太子丧事,秘不发丧。挡着定王上位的路,不让圣上的圣旨正式诏告天下。二王凭是什么?还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只要我们将圣上给抢了出来,哼哼,大义上,他们还站得住脚吗?”
“直娘贼,你竟敢对老夫这样说话,”脸色一沉,曹蒙昆道:“信不信老夫能救你,也能马上杀了你。”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有些游离,眉头微微紧蹙。
没学过什么读心术,可是他的表情、他的眼神,还是让他的心有所思,暴露给了肖章。
“你的眼睛出卖了你的心,就别跟这儿吓唬我了。”猜出其心想,依然怪笑、肖章道:“您也想去救出圣上,毕竟那才是您真正的主子。既然想救人,那就别跟我玩威慑、恐吓这一套了可好?”
“你这贼厮,难怪定王如此看重你。”自知被看穿心思,曹蒙昆也不在闲扯,盯着肖章问道:“你有何办法,不妨说出来。”
“洛文达。”
见他如此,肖章不再说话,转头朝着不远处的洛文达召唤了一声。
正在与几个客商交谈的洛文达,听到召唤、马上疾步跑了过来。
“景睿,你速速谴人去拦住夏大哥。”待洛文达来到近前,肖章立即吩咐道:“从河东运回来的银子,先不要给定武军。我要用那些钱,办一件助定王逆转这场动乱的大事。”
“是。”
“同时,谴人回青竹庄。”不等他动起来,肖章接着道:“冀州来的灾民中,藏龙卧虎。你传我的令,凡有掘土本事梁上技、擅盖房屋识水火的人。全部许以重金,速组一队人马出来,待命听用。”
青竹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