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看着朱可远倒下去,再看到那黑影的样貌。
“曹、曹大人?”肖章愕然道:“您,您怎么来了?”
冷眼瞄着地上的死人朱可远。
曹蒙昆问道:“我不来,你是不是待平了这些事,还准备继续在此处谈生意。”
不明所以,肖章愕然道:“是、是呀!不然我上哪儿去给定王筹措军费呢!”
“豫王图谋发动叛乱,软禁了圣上。”转身、对向肖章,曹蒙昆道:“定王是被豫王赶出京城的。天下将要大乱,你这厮,居然还在想着军费。”
“什么?豫王发动叛乱?”闻言大惊失色,肖章道:“豫王哪里来的兵权?”
接问,曹蒙昆将这几天发生的一些事,用极其精简的话语、快速地告知肖章。
三天前。
那位久病不起的太子爷,竟在府中一命呜呼、已经薨毙。
太子病薨。
老皇上知道这意味着,四王夺嫡的大戏,到了决战开始的时候。
意识到决战开始,老皇帝连夜召集三位潜邸老臣、以及其他一些重臣入宫觐见。
不过这次召见,没有带上四佞中,蔡尨辅、祝元隆、景麟阁那三位。
将四佞中其他三位,以及所有皇子排除在外,只有心腹大臣和定王与会。
老皇帝有他的想法,也有他的意图。
他感觉到自己老了,也感觉到朝野间,对他最近几年的作为诸多不满。
老皇帝不想真的晚节不保,日后在青史留下个骂名。
当见到众臣后,老皇帝宣布了一个决定:定王继储君位,知枢密院事。
这是何意呢?
枢密院知事,那是与左右二相平起平坐的职位。
这个职务掌控着全天下的兵马,兼有擢任官吏的大权。
储君之位,具有监国的权利。
老皇帝如此决定,等于是让定王摄政监国,提前交出大部分皇权。
众臣知道老皇帝的决定以后,当场是没人反对、或者提出异议的。
毕竟,四位最优秀的皇子中,定王功劳最大、名声最好。
在治理封地功绩上,定王也是四王中的翘楚。
当时不说话,背后就搞事。
这是朝堂之上,历代以来常见之事。
秘密朝会结束不到两个时辰,久伴帝侧的豫王,便先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一得到这样的消息,豫王怎么可能坐视此事成真。
可豫王手中没有兵权,虽掌握工部、礼部,党羽也不算很多。
想要逆天改命,他能怎么做呢?
皇帝的儿子,没有一个真的傻子的。
豫王知道他想要逆天改命,单靠他自己,那是绝对不行的。
于是乎,秘密朝会第二天,豫王便密谴快马,将此事通知了康王和襄王。
同时,豫王还给两位兄弟附上一封书信。
信中明言:若我登基,三分天下。
你我兄弟,分土而治。
先灭定王,再图来日……
襄王的封地在两淮,康王的封地在岭南。
按道理说,豫王派出的人,马跑的太快、也不可能及天之内成事。
可是呢,四王夺嫡这么多年了。
襄王、康王早就防着哪一天,老皇帝不是将储君给了豫王、就是转手给了定王。
他们老哥俩,最后白忙活一场不说。
搞不好还要变成鱼肉、任人宰割。
所以呀,那两位王爷最近几年,其实根本都没回封地去。
康王在相州,打着练兵、备战北伐的名义,赖着不走已经三年。
襄王呢?更牛。
人家找了个为岳父守孝的借口,赖在兰陵,一赖也是两年多没动地方。
豫王知道他俩在何处,消息自然是朝发西至,很快便送到那襄王和定王那里。
面对如此大的事儿,人性的不同,决定了思想的不同。
襄王性情急躁,却是重情义的人。
他接到消息后,却是拒绝了裂土分疆、天下三分的条件。
康王则不同。
工于心计、图谋已久的康王,一接到豫王的信,马上就在相州行动起来。
他是一边调兵急行、秘密入京,支援豫王。
另一边发令回其封地,召其麾下三军的兵力北上“勤王”。
康王“勤王”的借口是定王蛊惑圣上、强压朝臣,图谋不轨、阴谋篡权。
最后呢,他启用了在京城中的暗线。
bi着被他拿到把柄的蔡尨辅、祝元隆,公开站出来支持豫王、反对定王继储君位。
蔡、祝二人这一站队,老皇帝当即也乱了分寸。
因为蔡尨辅是学术泰斗,是岭南豪强、江南士族的领袖。
祝元隆呢,则是陇右官宦集团的领军人物。
这两位反对,等于是牵动了大梁三分之一朝堂。
老皇帝不得不找个借口,先把定王保护起来。
他找了个什么借口呢?
老皇帝让定王护着太子、太子的三个儿子。
打着历练皇孙、出兵北伐的名义,先出了京城去避一避。
本想着,定王离京,康王就该偃旗息鼓。
可是让老皇帝没想到的是。
定王才一走,康王带兵赶到,直接解除了禁军的武装。
然后他与豫王一番商量,直接将老皇帝扔到了西郊行宫,给软禁了起来……
听曹蒙昆将整件事来龙去脉讲完,肖章有些不解。
“他们兄弟打架,关我屁事啊?”
盯着曹蒙昆,肖章问道:“我只是挂个名、给定王做右庶子。就是混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