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几乎不用多说。
本来就是一个局,可最重要的引子从开始就因忙于自己的晋身之阶而没有上当,眼见得也不大可能在短期内上当了。所以确实是最后一试。
岩杉很快就回来说,春灵秋佩的父母已经不见了。且他们一家,本来就是年前才搬到顺天的,说是走亲不成而定居。
而秋佩,本来就已经掌不住,后来更不用说。
可惜的是,秋佩知道得也极少。她们姐妹本来就是被她的“父母”控制,听命行事。而因为人手不足,也很难深究下去,最终只好交给了顺天府。
但哪怕是气得很苦的熙凤,其实也不抱得到结果的指望……
回京城的路上,向礼荆一路都笑眯眯的。张滦忍了好一阵子,终归没忍住的皱眉,“镇国可是看了一场好戏。”
向礼荆依然笑眯眯的,语气倒很诚恳,“长松之前是真的没有料到啊,清源你居然有那样的才能。想来知道了今日之事,太孙殿下也不能只看着‘清源’这两个字了吧?”
他真是很诚恳的说着刺心之言。
在东宫麾下,这不是一个秘密——太孙对张滦的看重,更多看重的是他对张家的影响,、掌握的张家的力量,以及张家宣扬的名头为他带去的民心。
当然还有“气运”、“天命”……可在太孙看来,既然张滦选择了辅佐自己,他携带的“天命”还用说么?
总之,对张滦本身的能力,太孙没有多么重视。
因张滦走的方向是武将,而他的年纪尚小。在权谋方面,又始终没有表现出什么能力。
但这一次张滦的表现完全不同。敏锐到似乎一开始就看清了一切。算好了一切!太孙对此难道会无动于衷?
张滦却冷着脸,没对向礼荆的话做出回应。
向礼荆再次轻笑一声,“可是话说回来。清源,我可真没想到。你会那么利落的帮贾家呢。若是之前那几桩‘小事’也让你给适逢其会了,保不定太孙还能少损失两个属下。”
若不是贾家他费这个心思做什么?
再说,若是贾琏入了局,真中了美人计,他就是费心也没用。
张滦在心里暗暗腹诽,却也不得不谢远在天边的林氏父子——贾琏若没能因为叆叇而在太孙面前展现他的办事能力,依然如他前生那般浑噩度日的话。几乎是可以肯定会中美人计的。贾母就是告诫也未必有用。但如今,终归是因为事业有望的缘故……
“难道我不能帮贾家?”张滦面上只是这么应了一句。
向礼荆眯起眼睛,似乎愣了愣,随即他仰头大笑。“清源兄弟,你倒是看得明白!”
张滦平静道,“彼此彼此。”
向礼荆被他这么一噎,笑声竟是戛然而止。他的眼神变得很复杂,看张滦的眼神也变得更为不同。
跟在他后面的那几个护卫。也不免相互交换着眼色。
张滦倒是忽地笑了,望着天道,“若非是长松兄你临时起意,拉了我去芳园,唯有向礼菡在那儿的话。也不知会变成怎样的情形。长松,你怎么就会那么突然的,临时起意拉上我?”
说完这话,他就拍了拍座下的马。那匹马儿一忽儿就蹿了出去。
而向礼荆呢?
他却几乎一下子勒住了缰绳,眉脚乱跳——
他能说他一开始也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浑水摸鱼么?毕竟有一个贾宝玉,更连着林如海王子腾那样的重臣……
可拉上张滦,真不是什么必要之事。
……这张滦,总不会想说,这是贾宝玉的气运所致吧!?
虽然张滦模模糊糊的用“气运”的说法噎了向礼荆一次,但北上的贾宝玉,其实却是压根儿就没想到,京城里的贾家恰好度过了一个灾劫。
而北上的林家姐妹,也同样没有想到,她们其实已经和太孙的使者擦肩而过——若是她们晚走几日,想来能在家中看到太孙的秘使。
当然,即使是看到了,她们也未必能知道,那秘使的使命。
大船昼行夜息,时而到岸上补给。但撇开宝玉会偶尔和下人一起上岸之外,就是衍远,也是一直都待在船上的。
青玉很快就有些无趣的发现,这小道士仅仅是之前没见过女人。他虽然羞涩,但也不至于一直没长进。等到上了船,没法像在林府时那样避开了,小道士也很快就学会了尽量不脸红……虽然他还依然不怎么敢正面去看丫鬟们的脸。
当然,对黛玉、青玉,他也是一样。
——在显露了自己的棋艺后,镇虚道长就颇拉着他和黛玉下了几盘棋,在无可避免的情形下,这个小道士也只能让自己学着自若一点了。
这一日,船只再次不可避免的停在了“野渡”,四周并无人烟。
天色一黯淡下来,黛玉和青玉两个自然也就各回各房。但宝玉却始终留在船头——不知为何,他略有些心神不定。
没有明确的祸患预兆,当然也不是什么福缘将至的感觉,一切都很混沌,但他依然凭着自己的能力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事会发生。
而他还摸不准具体细节——
这种感觉,是说事情发生的所在与己有关但不在身边,还是说依然充满了变数?
如今没有墨玉在身边,宝玉也没打算将自己的能力细细的说给青玉听——何况他们也没单独相处的机会——就只能自己琢磨了。
他站在船头四处眺望,四周却看不到半点人迹。
运河的两岸虽因运河而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