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家军入了公侯府的后院营寨处,那里足够他们演练便极少外出,更别提这样堂而皇之手拿兵器,一身肃穆之气的整装待发。
当年带兵抗南蛮也就是这般阵势了。
大家都观望着宁良候要带兵围了哪个府邸,这事旁人不敢做,但宁良候应当是不怕的。
甚至有些心虚的还找了手下来问近日有没有对宁良候动手,生怕这声势浩大的行为是冲着他们来的。
在所有人惴惴不安的时候,宁良候领着顾家军出城了。
和平常出城演练的唯一不同之处在于,这回挂了帅旗,这代表着是宁良候亲征。
“是皇上允许的?”
皇宫内,元锦沛落下黑子,听皇上提起顾家军出城一事问道。
“就知道瞒不过你,昨晚宁良候来信说明我便允了,造福百姓何乐不为?”小皇帝摇头晃脑拿起块糕点,颇为高兴的模样。
“怎么,有新任祭酒人选了?”元锦沛睨了一眼小皇帝,然后把对方刚下的棋扔出去一颗,偷偷下两颗棋人干事?
“他若老实多做几年无妨,但现在还是下来比较好。”国子监祭酒的位置换个更让他放心的人来做。
刘祭酒如今已经不能胜任这个职位了。
元锦沛和小皇帝都知道,顾青初此次出城便是为了对付刘祭酒,宁良候出手刘祭酒得不到好,最主要的是皇上也想换个人当国子监祭酒。
如此局势,刘祭酒长出三头六臂也无力回天。
“如此便是助长了宁良候的气焰。”元锦沛神在在地说道。
小皇帝觉得今日糕点甚是好吃,抬手又拿了一块,到嘴里软糯适口唇齿留香,眯眯眼满足道:“表哥,我觉得我可以做到父皇那样。”
元锦沛下棋的动作顿了下,随即落子抬眼看向小皇帝,对方双眸发亮,直直瞧着元锦沛道:“当年父皇信任她,我看得出来表哥你对她印象也很好,还有母后,你们三个是我最信任的人,与其说我相信宁良候,倒不如说是相信你们。”
“她为重振顾家往日之风,没反心。”元锦沛说着,垂下眼眸又从棋盘剔除出去一颗棋子,眉头动动终是忍不住道:“你若再下两个,便不要下了。”
小皇帝憋憋嘴,刚才明明和他四目相对的,表哥是怎么发现自己偷偷放了个棋子的。
登基八年,从稚嫩少年到如今的青年,以前逆贼提起他或许会轻蔑地叫着小皇帝,到如今谨慎地唤做文极帝。
说明这些年皇上的政绩已经让所有人不可小觑。
大夏朝每个登基的皇帝都会寻从祖书定下称号,文是祖书所排字,极则是他自己选的,坐在? 最高处的位置,他会当个好皇帝。
小皇帝将丢掉的棋子收回来,手指点着桌面极为随性的道:“宁良候要权利与荣耀,我要的是忠心与追随,互相之间没有矛盾,自是万般好。”
“父皇能让宁良候甘心追随,我会向父皇看齐,无论是御下亦或是利民,表哥,你会陪我一起对不对?”小皇帝眼里冒着炎炎火光,一席话说得雄心壮志。
元锦沛听了面无表情,一把捏住了小皇帝的手腕。
文极帝会兵法擅算数,剑法马术书画等皆可,唯独棋艺差到没边,这人是个臭棋篓子偏偏又爱玩,特别是对上元锦沛,悔棋偷棋等小手段层出不穷。
下棋那无赖的模样俨然让人无法和皇上联想到一起。
每每皇上提起下一盘元锦沛都是拒绝,这次说到顾青初的事情上,他鬼使神差的点了头应下。
从开局这棋就一直下在元锦沛的忍耐临界点,小皇帝在底线来回反复横跳的行为终于让人忍不住了。
元锦沛划了棋局。
小皇帝苦了脸,说元锦沛没有棋德。
对于小皇帝倒打一耙的行为元锦沛不想搭理,事说完了直接走出御书房。
小皇帝生着闷气,念叨说一局都没下完,怨念破重。
走到门口的元锦沛回过头,看了眼捏着棋子复原棋局的小皇帝,叹息一声道:“等我从东域回来,你我好好下一盘。”
说完,元锦沛走了,小皇帝嘟囔着谁稀罕,但脸上的笑意却是遮挡不住。
*
大家都在想宁良候出城干什么去了,到了晚上,终于得到了消息,剿匪!
盛京城一日路程外有个山头,那里有个东风寨,位于狼牙峰顶,地势艰险易守难攻。
朝廷多次派人围剿都没有剿灭干净,到后来东风寨名声渐渐熄了,他们不下山抢劫,好似在山上种地耕田,过起了田园生活。
既然他们不做坏事,朝廷便也睁只眼闭只眼。
近两年来,人们谈论关于东风寨的事情越来越少,今日宁良候不去剿,人们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寨子。
宁良候是抽哪门子邪风,怎么突然要剿匪,还是一个要金盆洗手的匪窝?
盛京内其余人不解,同时也为和自己无关松了口气。
反之刘祭酒坐不住了,听到小厮报着从外面打听来的消息,提到狼牙寨的时候,他整个人脸色唰地变得煞白。
挥退了小厮后,他猛地将桌上书籍砚台等推落在地,喘着粗气又摔碎了两只花瓶,这时庞若兰进来了。
她端着自己亲自熬得汤,一进书房便见狼藉的地面,心跳快了两下,暗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最近几日庞若兰十分殷勤地讨好着刘祭酒,她想让夫君保她,眼看年末父亲要回来了,原本巴结她的族中人发生了那样的事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