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冷木阳去洗澡的时候,缨宁一个人窝在沙发上,两臂压在膝上,撑着下颚发呆。手机在她身侧震动,麻簌簌的烦。
电话是姚清打过来的。
缨宁想,今天冷氏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姚清自然都知道。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自然是劝她离开冷木阳。
——“妈……”缨宁拿起手机,精神萎靡地喊了一声。
姚清跟缨宁说话时,全是心疼,“缨宁,你大概已经知道了,你冷伯伯已经和冷木阳断绝父子关系了。冷木阳现在已经不是冷氏的总裁了,他……是跟冷氏没有关系了。他现在这样,怎么能配得上你呢?以前,我就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这个时候,你就听妈妈的劝,回来吧!你告诉妈妈,你们在哪里呢,我和司机过去接你!”
缨宁抿紧唇,有那么一会儿都别扭地不想说话。
“妈,您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贪图的是冷木阳的总裁身份和他的财产吗?我以前和他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他;我现在仍然要和他在一起,因为,我还是喜欢他。这跟他有没有钱,有没有地位没有关系!”
“缨宁,你怎么就这样傻呢?你和冷木阳在一起……你们不合适!冷木阳结过婚,他的婚姻很失败……他究竟有什么样的心理问题,你知道吗?你现在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他的表面。等到你们结婚了,你就知道,他不会是一个好丈夫!”
姚清说话时,很用力,声音都像在发抖。
缨宁听得真切,耳膜震得嗡嗡作响。
冷木阳有没有心理问题,是不是一个好丈夫,她是最有发言权的。
可是,这样的话,她是无法跟姚清说的。
缨宁两腿伸开,从沙发上垂下,身子坐得直直的,很是认真地跟姚清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妈,我想跟你说,我很清楚冷木阳的为人,他没有心理问题。至于您说到的,我们婚后会不会幸福,我也不能肯定地告诉你,我们会怎么样。但是,我能告诉您的是,我们都会努力地去经营我们的婚姻……就像做生意一样,我们努力经营,生意仍然会有赔有赚,婚姻也一样……即便将来我们有什么磕绊,那也是我们共同经历的生活……我相信,我们的主色调一定是幸福的,因为,我们彼此深爱着对方。就像……”
——就像您和冷伯伯一样。
这一句话,缨宁已经到了嘴边,又生生地咽下去了。
她了解自己的母亲,知道母亲已经把自己的后半生托付给了冷天宇;但是,冷天宇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她现在已经不清楚了……
就看冷天宇对冷木阳的作为,已经让她大为震惊了。
她现在不想评价冷天宇了。
“缨宁……”
“妈,我先挂电话了!”
缨宁没有再多说什么,就挂断了姚清的电话。
毕竟是自己母亲,这样匆忙地挂她的电话,缨宁心里有些不好受。
天下的母亲,都是为着自己的孩子好。
姚清是唯一一个和她有着血缘亲情的人,她……并不想伤害姚清。可是,现在的情况,她不想再回去了……
*
冷木阳从浴室出来,身上泛着沐浴液的香味。他大概是怕缨宁等及了,出来的时候,正在挽浴袍的带子。冷木阳的身材极好,即便是简单的款式,也能穿出王者的雍容来。冷木阳系好衣带,抬头就看到缨宁两手撑着沙发,眼神呆呆地望着空气,安静得像一塑女神雕像。
——“在想什么?”冷木阳走过去,用手揉了揉缨宁的发顶,问她。
缨宁没说话,反而低下了头。
冷木阳墨色的眸子里映着她的影子,很深的颜色,他稍稍迟疑之后,正待说什么,缨宁却忽然站起来,她起身时有些着急,一下子就顶到了冷木阳的下颚。缨宁不知道冷木阳怎么样,只知道自己很疼,而且头顶疼得厉害。
冷木阳这次很用心地帮缨宁揉发顶,并且跟她道歉,“是我不好,站得不是地方。”
缨宁疼恼了,伸手推他,“冷木阳,你是故意的!”
“我怎么就故意了?”
“你故意碰我!”
冷木阳听缨宁这样一说,也就没有词了。缨宁自己知道自己说过了,就嚷着去洗澡,没有让冷木阳再碰她。
*
刚刚和冷木阳吵了架,吹头发这样的事,实在不好求他。
可是,缨宁心里本来就烦,举着吹风机就委屈地想哭。
她把吹风机放下,自己在镜子前站着,镜子因为洗澡的热气变得雾蒙蒙的,人影看上去很朦胧。本来很具体的脸和身体,都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缨宁刚准备按吹风机的开关。
——“出来,我帮你吹头发!”
冷木阳的声音不紧不慢,不轻不重。
缨宁突然听到他这样说,眉心挑起,神色瞬间变得愉悦起来。
她自己知道刚才的事是她无理取闹。
就希望事情这样过去。
现在冷木阳这样主动,她自然高兴。
缨宁从盥洗室出来的时候,长发散开,护着肩,小脸干干净净的,像小圣女一样纯洁。她朝着冷木阳走的时候,走得很慢,半天才走到沙发边上。
冷木阳拉她的手,让她坐过去,然后,尽心地帮她吹干长发。
吹风机里的风暖烘烘的,吹得人犯困。
等到头发完全干透了之后,冷木阳去放吹风机。缨宁就钻进被子里,睡了。后来,她朦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