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军第一、第三联队经过一个多月的外围作战,扫清江界东、北、西三面七个日军据点,“解放”并掩护近万朝鲜人向鸭绿江西岸迁徙。到九月七日晚,只有一个半大队日军据守的慈江道首府江界城,已经完全暴露在独立军面前。
独立军参谋长赵白朗突然下令“全军撤退到白山山区,转入休整”。
接到命令的各部主官纷纷赶到狼林山脉西麓的西狼林邑,独立军司令部里爆发了一长烈的争论。
第一中队长南基用和第七中队长崔日伦争论得面红耳赤,摩拳擦掌,眼看着就要干起来。赵白朗冷眼看着,他不想出声喝止,毕竟,这伙人心里那个疙瘩还没解开,当司令部充斥着这些中、低级军官时,赵白朗少将做好把话事权交给副司令官。杨虎坐在角落里,玩儿似的摆弄着一支日野26左轮手枪,他不想多话,不,他是懒得废话!
尹琦燮没有阻止部下的争论,他心里也有疙瘩,却不是针对赵白朗,而是舍不得眼看着拿下江界、震动全国的机会就此错失,又不好意思向参谋长开口,那就等争论个结果出来吧!
南基用和崔日伦说出了火气,突然间都停住了辩论,四目相对,目光碰撞中似乎能见着火花。
大队长安武起身,默默的伸手搭在南基用的肩上,用了扳了一下,南基用回头看看,乖乖坐下。
“攻击江界,无论成功与否,都会在亡国的同胞心中激起强烈的反响。出长白山渡江作战之前,参谋长就说过,此次作战的目的就是制造影响,激发被压迫的朝鲜人起来反抗日本的侵略。攻击江界,正是要最完全的达成参谋长制定的作战目的。当然,参谋长是出于我军缺乏攻坚战斗经验,没有足够的火炮和弹药,难以拿下有千余日军据守的江界,担心进攻受挫而徒增伤亡,放弃此次战机,说明参谋长是真心的关切我们。南基用在争论的时候口不择言,胡说八道,我身为他的长官,代他向参谋长谢罪,请参谋长原谅。”
安武规规矩矩的向赵白朗鞠躬,赵白朗摆摆手,脸色再也不平静了,而是难看起来,越发的难看了。安武所言和作态的意思,旁人都能听懂,参谋长还是外人!
尹琦燮转眼看向金昌焕,金昌焕轻轻摇了摇头。联队长必须考虑对整个联队的控制,如今中、下级军官的大多数都想打江界,都因为不满参谋长的命令而把参谋长的身份与命令联系起来,排斥之意汹汹,若此时联队长出面**,恐怕只能起到相反的作用。
“为唤醒国人,独立军将士宁愿浴血一战,也不愿不战而退。请参谋长明察将士们的心迹,下达进攻的命令吧!”
赵白朗突然“扑哧”笑出声来,看向第三联队长柳麟锡,柳麟锡感觉到了,急忙埋头回避。
“既然如此,你们就好好拟定一个进攻计划出来,我会在作战计划上签字的。”言毕,赵白朗走到屋外,等杨虎跟出来了,笑道:“麻杆,看在老子心情不好的份儿上,请老子喝酒怎么样?”
“随便。”
“去你那儿喝,走!”
二人回到特勤大队驻地,没要其他人作陪,也没准备下酒菜,就着一续烧锅子,你一口,我一口,边喝边说话。
“他们要寻死就任他们去,这一群白眼狼、王八蛋,打了几场小仗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我们就在一旁抱着膀子看着,只要他们不死绝了就成。二龙头,喝!”
赵白朗自从与田金榜分家之后就当了大龙头,哪知道转来转去的,最后还是转成了一家人。人家田大龙头是中将师长,还是赵白朗的上级。哎哟,上辈子欠他的,老被他压住!不成,在朝鲜,老子是老大。
“大龙头!”
杨虎是反击某人“麻杆”一说,作出不理会、不买账的神色,鼻孔出声道:“嗤!二龙头!”
“你给老子立正,打报告。”
“咋?战备期间,少将命令上校陪他喝酒,还要报告?给谁报告?参总?”
“你奶奶的。”赵白朗无法,拿了酒壶“滋”了一口,递给杨虎,说:“老拿扫地虎和参总压老子,总有一天,哼哼。对了,不知那些狗日的会拟个啥鸟计划出来?”
“强攻呗!”杨虎偏偏头,拿起酒壶又放下。“江界的鬼子还真死心眼儿,咱们把外围都扫干净了,他们愣是一个兵都不出来,也不怕老子瞧出虚实来。江界的矶村是如此,安东的第十一师团呢?罗南的第十九师团?从元山开到长津湖的第三师团呢?都是这样无动于衷!其中要是没有鬼,他们要是能拿下江界,就把老子眼珠子挖出来挂在江界城头。”
“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等他们在鬼子手里吃了亏,还得在老子手里挨一顿才行!他娘的,老子顶天立地半辈子,从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杨虎捉狭的问:“真没?”
“没有!”
“二龙头,想当初被刘镇华的土匪兵撵得满山跑的时候,也不憋气?”
赵白朗觉得杨虎的真心来,小老弟不是跟老哥哥故意抬杠,而是借以前的事情说道现在,劝老哥哥不要为那班子白眼狼生气。心中感激,面上却一瞪眼道:“那不一样,老子乐意被他撵着满山跑,高兴了就回头咬他狗日一口,怎么着,镇嵩军被老子打垮了吧!?”
“这回咱们就照此办理,替他们收拾乱摊子。”
“你是说”
“跟当初在豫西南的打法一样!”
“哎呀,麻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