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汉城郊外的龙山。
一夜的枪声、爆炸声,天刚亮,长谷川好道大将就来到第20师团司令部,一眼就看到大门焦黑的门头和几滩变色的血迹。面色平静的大将弯腰从台阶的角落处捡起一截马尾手榴弹的“布尾”,嘀咕了一句,只有最近的两名大佐军官听得清楚——“十八师团”。其中一位就是奉调担任野战炮兵第26联队长的富山正彦大佐。
进了大门,可以看到两处手榴弹爆炸的樱,爆炸中心在青石板上留下**,周围是烧焦的黑色,肯定是日本“下瀬”装药带来的燃烧效果。这种装药是以苦味酸和三硝基间甲酚混合为基础,加入凡士林、氯酸钾增加密度,弹体和装药之间涂有一层厚厚的石蜡,避免装药与金属产生反应。
所以,捡一块弹片看看内侧的石蜡被高温烧出的纹路就能确定,攻击第20师团司令部的是日军制式装备。
第20师团司令部附官小崛川大佐头上裹着绷带迎出,在第20师团尚未完成非整备,甚至连师团长、参谋长都未曾任命的当前,小崛川负责这个司令部的日常工作。
“元帅阁下。”小崛川大佐在名列帝国元帅府的大将面前,战战兢兢的报告:“袭击发生在凌晨三时许,一股”报告被粗暴的打断,大将抡起手臂对照着大佐的脸左右开弓,“啪啪啪”的一连打了好几个耳光,丝毫不以大佐头上缠着绷带为意。
大佐头上的绷带有些松散了,露出渗血的里层,却只能硬生生的承受着,不断的“嗨伊”鞠躬。堂堂的师团司令部被袭击,这脸确乎丢得太大,无法收场!军部和大将完全可以得出20师团警备松弛的结论,责任人无他,正是小崛川一郎。
小崛川一郎的心里很苦,20师团下属各部队原本遍布朝鲜,寺内正毅大将回国前才决定把20师团司令部设在龙山,担任朝鲜南部的警备任务。可是,朝鲜独立军在北方活跃,让划归20师团各部队无法按时南调龙山,反而一个大队、一个大队的把龙山驻军调往北方,导致汉城防卫力量空虚。在汉城的总督府、朝鲜王族和司令部之间,兵力有限的小崛川一郎选择了照顾总督府和朝鲜王宫。
虽然如此,但是,就算大佐手里只有一个步兵中队,司令部也不应该被偷袭!最令人他无法分辨的是——激战两个多小时,他付出三十多人伤亡的代价,却连一个袭击者的尸体都没留下。
此时,伤口渗出鲜血顺着前额流下,大佐也浑然不顾了,他还需在盛怒的大将面前如实报告。
“阁下,袭击者是一支组织严密、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精锐部队,绝非朝鲜义兵的乌合之众。”
大佐把司令部的日常警戒勤务安排和昨夜战斗的经过,以及没能留下袭击者的遗憾,还有刚刚派出部队在龙山郡展开搜索一五一十,毫不隐瞒的作了报告。
龙山郡城和司令部总共七个岗哨和巡逻队被无声无息的干掉,若非一名值班的通讯少尉军官敲尿急,从厕所的门缝中看到袭击者而尖叫报警的话,恐怕第20师团司令部就不复存在了。
“。阁下,龙山郡肯定有袭击者的据点,袭击者正是依托这些据点长期监视、观察司令部警备,才能如此精准的袭击岗哨、巡逻队和司令部,甚至,他们对司令部的建筑布局也非常了解。”
“阁下!”长谷川好道身后的富山正彦炮兵大佐突有所感,上前半步道:“1913年,支那南北内战期间,第九师在信阳制造了一次奇袭作战,轻而易举的打垮了北方军在信阳的两个师,夺取信阳城和火车站的大批军用物资。1914年,支那军第九师在攻击徐州的作战中,也有一支奇袭队参与作战,据幸存的张勋将军亲信部下说,奇袭队是刻意杀害张将军的,而他描述当夜的战况,与小崛川君刚才的报告,颇有贴合之处。”
“支那军!?”长谷川好道本就是如此猜测的,通过观察和听取报告,他得出小崛川尽力了的结论。富山大佐的话,只是从侧面作了印证,让大将更加确信支那军就是独立军背后的支持者,直接酿成了昨夜的袭击事件。
凌晨的爆炸声和枪声惊动了几乎整个汉城,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这是独立军和独立军背后的支那军人给长谷川好道大将的“履任礼物”,大将又焉能吃个哑巴亏而不还礼?
至于,支那军方是朝鲜独立军的后台一事,明眼人都知道。可要在台面上提出来,需要证据,也需要另选一个时机。
“富山君。”
“卑职在!”
“你看,我们还有必要在龙山郡大事搜索吗?”
“阁下,卑职以为没有必要公开搜索,而需要悄悄的、暗中的加强对龙山郡城内朝鲜人的监视。”富山正彦回答了问题,接着又说:“如果袭击者真是支那军人或者与支那军人有关,那么,此次袭击事件就不可孤立看待,而应该与独立军在江界一带的活动联系起来分析。”
“嗦嘎。”长谷川好道赞了一句,伸手到小崛川额前理了理绷带,却是对富山大佐说:“富山君不愧是坂西将军的得力助手,对此事件还有何看法,就请畅所欲言吧!”
“独立军已经察觉到江界的陷阱,欲图在南方造成紧张的事态,吸引第三、第十六师团回援。如此,凌晨袭击第20师团司令部的事件,在未来还会发生,那么我方就有必要加强汉城一带重要目标的防卫工作,防患于未然。卑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