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悦阁。
洛然坐在走廊上发呆,回想着昨日太医与他说的话。
‘公子,您身体无恙,会出现胸闷等症状,估计是由您的情绪变化引起的。’
情绪变化?
好像一想到陆京墨将会跟别的男子在一起或与别的男子挨得近,他的胸口就会变得闷闷的。
以前在山上与她独处时,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症状。
他望着蔚蓝的天空,眼神茫然。
梁涵挥退下人,独自坐在洛然的旁边。
“然儿,我听紫玉说你昨天请了太医,可是身子不大爽利?”
洛然飘远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起身朝梁涵福了一礼。
“谢君后关怀,洛然无碍。”
梁涵又把他拉到了旁边坐着,“你这孩子,总是这般客气。”
洛然乖乖的被梁涵握着手,温柔一笑。
“不是客气,是洛然对君后的尊敬和礼数。”
梁涵听着这回答,心里对洛然的喜爱又增添了几分。
“然儿是个懂事守礼的好孩子,将来不知要便宜了哪家小姐。”
“洛然并无嫁人之意,此次出山也只是出来见见世面,游历一番。”洛然淡淡道。
他生性恬淡安静,且在山中长大,接触的人也不多,对俗世无甚兴趣。
嫁人这种事,他是从未想过的。
“瞧你说的,这男儿家哪儿有不嫁人的?”梁涵责怪道,“嫁人多好啊!有个人疼你宠你,护着你,再生一个乖巧漂亮的宝宝,想想都美。”
说到最后,梁涵有些热切的盯着洛然的小腹,仿佛里面已经有了小生命似的。
洛然有些羞窘,君后这眼神也太……奇怪了吧。
“然儿可有心悦的女子?”梁涵道。
他得赶紧探探洛然对他家墨儿的态度,早点儿把亲事定下来。
“没……”‘有’字还没有说出来,洛然脑海里忽然闪过陆京墨绝美的脸。
他垂下长长的眼睫,半遮住漆黑的瞳眸。
梁涵见他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分明就是还没认清自己的心。
其实这种事应该是女子主动,偏生他家墨儿是个性子冷的,在男女情爱这一方面很是不感兴趣,俩人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然儿,我且问你,墨儿在你心中是个怎样的人?”梁涵问道。
陆京墨是个什么样的人?
洛然陷入了思考,半晌才答道:“高洁傲岸,智谋无双,风华绝代。”
便是这些词也不足以形容那个人的千分之一。
在他心里,那个人无可挑剔,完美如神。
这些词都是褒义的。
梁涵心中有了数,他笑了笑,“然儿想不想听我和皇上的爱情故事?”
“……想。”
洛然有点儿懵懵的,不是在说殿下吗?怎么又说到君后和皇上了?
梁涵放开了握着洛然的手,替自己理了理鬓边被风吹乱的头发,双眼放空,回忆起了往事。
“我和皇上初见是在花灯节。那时我十六岁,正是活泼好玩的年纪,母亲、爹爹都不拘着我,凡事都依着我,倒叫我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没一点儿男儿样儿。”
“花灯节那日,我扮作女子带着紫玉出去游玩,看到有一处卖糖葫芦的,便让紫玉去为我买一串儿,可等了好久也没等到紫玉回来,我当时急坏了,忙循着紫玉买糖葫芦的方向找了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卖糖葫芦的小摊,问了摊主才知道,紫玉压根儿就没有过去买过糖葫芦。”
“我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满头大汗的穿梭在人群中喊着紫玉的名字,终于,在一处偏僻黑暗的巷子口,听见了紫玉的呼救声。”
“我赶去一看,竟是两个权贵之家的女子想要轻薄紫玉,他两边的脸颊被她们打的肿的老高,衣裳都被扯烂了大半。”
“我当即就气红了眼,抽出了腰间的鞭子对这那两个女子一顿乱抽,直抽得她们血肉模糊,跪地求饶”
“可我一心只想杀了她们,就当我拔出匕首即将杀死她们的时候,皇上出现了。”
“她牢牢的箍住暴怒的我,对我说,那两个女子是权贵之女,杀了她们忠勇侯府会惹上麻烦”
“我当时什么也听不进去,只以为皇上和那两个女子是一伙的,挥起匕首就朝她刺去。”
洛然倒抽了一口凉气,敬佩的看着梁涵。
君后真生猛,第一次见面就要杀皇上。
这胆量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梁涵面色不变,继续道:“谁知我在她手底下连五招都过不了,匕首被她抢了去,我蹲下身紧紧的抱着紫玉,心里愤恨的不行。”
说到这里,他一顿,甜蜜一笑:“然儿,你猜她接下来干了什么?”
“君后您就赶快说吧!”
洛然听的兴致勃勃的,在紧要关头却卡住不说了,实在是不上不下,难受的紧。
梁涵瞧着他急切的样子,也不再继续吊他胃口。
“我正要扶着差点儿被轻薄的紫玉走出巷子,皇上却叫住了我。”
“她看着我说,‘这般恶人,不配脏了你的手。’说完,她手中的匕首就深深的插入了那两人的心脏。”
“那一夜,是我第一次见到皇上,也是第一次认识北陆的太女,当今的天子——陆夜。”
至今他还记得,那人握着滴血的匕首,眉目却极其温柔的看着他。
洛然追问道:“您和皇上就因此定情了?”
如果是真的,那君后和皇上定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