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南欢看着眼前这个忙来忙去的小女孩,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很是好奇她为何如此精通这类异术,还为赵煜晗做事,于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她的来历。
那女孩倒也活泼开朗,手上忙活着丝毫也不耽误和褚南欢聊天,樱桃小嘴吧嗒吧嗒一股脑儿都吐露了出来。
原来这个女孩原名徐淼,本是荔江最大江盗帮派首领的女儿。
因为九年前她父亲的帮派劫了碧虚城的官船,后来被梁斐桓率兵剿灭了,还砍了她父亲的人头示众。
只因当时这女孩儿才不到6岁,便被放了,更名徐喵,和她母亲一起,跟着帮里其余为数不多的老弱妇孺在荔江边靠养蚕维生。
直到今年五月得知赵煜晗想拉拢襄芜城主,自荐愿为其效命。
褚南欢听得也是唏嘘不已,没想到她这么小的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多。
虽说立场不同,本就各安天命,可她年幼丧父,过得也着实辛苦,不禁又问:“那你的换容术是如何学来的?”
“我们南疆山里多有云游术士,我用攒了三年的天蚕丝跟一个术士换的。”
徐喵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拿出一面铜镜递给褚南欢道,“好了,你自己看看吧!”
褚南欢迫不及待地接了,只见镜中人相貌平凡,和自己好几个同学同事都略有相似之处,就是不像自己,不禁惊叹:“这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也教教我,有了这手艺我回去就开家美容院!”
“这可是秘术,我起誓绝不外传的。快把衣裳换了吧!”徐喵拍着胸脯说道。
褚南欢迅速换上准备好的衣裳,然后把赵煜晗叫了进来。
她迫切地想看清楚徐喵到底是如何做的。
可眼瞅着徐喵一步一步将赵煜晗从fēng_liú不羁的公子哥变成了个满脸横肉的大叔,她却什么也没记住。
褚南欢手里揉捏着一些边角料,撇撇嘴,有些不服气地说:“你说不外传,那余霏燕又怎么会的?”
“谁?”徐喵一脸疑惑。
“那是她画好的面皮,余霏燕只需贴在脸上就可以了,仔细看还是有破绽的,不过在夜晚昏暗的光线下就可以掩人耳目。”
赵煜晗解释完,便让徐睿驾车排队等待入郡。
“噢——难怪呢!犯得着费这么大劲嘛?”褚南欢小声嘀咕道。
没等赵煜晗开口,徐喵便抢话道:“当然犯得着了!只要能让梁斐桓痛不欲生,把我的脸揭下来用都值得!”
赵煜晗神情得意,虽未开口,却仿佛已经在心里为这姑娘鼓起掌来。
褚南欢听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动手报仇雪恨呢?”
徐喵突然就没了精神,眼里透着失落和不甘。
“这秘术禁忌就是不得施术于自身。”说完又立马抢道:“其实哪怕是再大的反噬或者天谴我都不在乎,只要能手刃仇人,什么事我都愿意做!可问题在于……我无论怎么努力,都画不到自己的脸上……”
“那你可以教给别人,让别人帮你画啊!”
说完褚南欢就后悔了,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怪自己乱出什么鬼主意!
见徐喵没接话,赶紧打岔说:“呃……估计这也不是谁都能学会的,快……快轮到咱们了吧!”边说边掀开帘子,假装看向窗外。
“我试过了。”徐喵突然声音有些哽咽,“我母亲就是这么没的。”
周围空气突然凝固了一般,褚南欢小声说了句对不起,便再也不敢搭话了。
没想到徐喵深呼一口气,擦了擦眼睛,看着褚南欢凶巴巴地说:“所以啊,你最好识相点,乖乖地跟着少主,要是敢再回去,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哦!”
褚南欢瞪大眼睛非常配合地点了点头。
排了好久的队,总算快要轮到他们了。褚南欢掀开帘子看去,这才看清搜查的过程。
只见搜查者不但有护城军的官兵,还有两个专为女子检查的年轻女孩。
搜查也非常仔细,不但翻看所有行囊,连同车马,轿子,都一一查验是否有夹层机关。
为行人检查更是仔细到反复摩挲耳后、脖颈等位置,多人反复对照画像和文字进行比对,除了婴儿和小孩,连牲口都被查验了。
褚南欢逐渐有些紧张起来,不停摩挲自己耳后和下巴。
赵煜晗轻笑道:“放心好了,喵儿亲自施术和你自己贴面皮完全是两回事,要是随随便便就被发现了,我也不会冒险走这官道,何况咱们还要路过好几个郡呢!”
“车上的人都下来!”
忽闻车外一声,车内三人便知道是轮到他们了,不紧不慢地依次下来,也像前面的行人一般接受搜查。
两个女子先为徐喵查看,褚南欢就在一旁等着,看着两名官兵检查赵煜晗和许睿,还有两名官兵在一旁问话记录。
“哪里人啊?为何入郡?”
“原籍襄芜城辰槐郡,上个月来寻亲的,没找到就打算回去了。”赵煜晗哑着嗓音说道。
“带籍帖了吗?”
“带了带了。”
赵煜晗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小册子递给问话的那人。
那人翻看了一回,又比照了一下他们四人,便递给旁边的人进行登记。
那两名女子给徐喵检查完后又轮到了褚南欢。
“你这脚是怎么回事啊?”
一个女子指着褚南欢脚腕上的纱布问。
“呃,这是……”
褚南欢心叫不好,总不能直接说是因为走路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