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如钩悬于天际,正值秋高气爽之时。
赵煜晗看着院中一株月见草,在一簇簇蔷薇、木芙蓉下显得既渺小又倔强,不禁嘴角含笑,蹲下身来轻抚花瓣。
自己本就是种花人,如今花已在手,便不愁没有绽放之日。
正想着,只听一阵悠扬的笛声从不远处传来。
赵煜晗抬头看了看远方,随手拔了棵草,折了两折放入口中,吹出三段响哨。
笛声即刻而止,赵煜晗将草随手一扔,看了看花圃,摘下一朵月见。
待回到房中,看着倚窗而睡的褚南欢,小小的身躯缩成一团,月光如轻纱般披在身上,就像瓷瓶中的一朵娇花,让人心生爱怜。
轻轻将花朵攒在她的耳边,指尖顺着碎发,描摹着耳际,想轻抚她娇俏的面颊,却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忍不住猜想,她的梦里……可有他?
第二日一早,褚南欢和赵煜晗稍作整理了一番,换上了干净衣服。
据那妇人相告,往西走不远便是姜浦郡,于是二人买了头毛驴道了谢,便离开了村子。
“咱们要去郡里吗?”褚南欢骑着毛驴,搞不懂为什么赵煜晗敢走官道。
“对呀,带你去好好放松一下。”赵煜晗笑得春风得意。
“你不怕遇到搜查的人吗?”
“山人自有妙计!”
“……”褚南欢有种不好的感觉,她现在最怕看到赵煜晗那张自信满满的脸。
果然没走多久,他们便看到了不远处的城墙上写着“姜浦郡”三个大字。
待走到近处,看到城外人急慌慌的排队入城,官兵仔细地搜查着男女老少、行囊车马。
“赵老板,看到了吗?你说我现在喊一嗓子,他们会不会把你抓起来?”
褚南欢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本想调戏一下赵煜晗,没想到他不但不惊慌,反而媚着桃花眼看向她。
“要是把我抓了,我也自杀,回到现世先把你给睡了。”
“你敢!”褚南欢拉下脸来。
“别激动,来来来,咱们先休息休息,待会儿带你见识见识真正的换脸术。”
赵煜晗边说边拉着褚南欢来到一个茶摊上坐下,又向老板要了壶热水,一碟子花生米,悠哉悠哉地看着城关处检查的来往行人。
褚南欢越看越迷糊,着实想不透他到底在干什么,问也懒得问,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一边吃着花生,一边看着城门口处张贴的榜文和画像,褚南欢心下不禁感叹,要凭这找出她来,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
大海捞针好歹也是知道针是啥样子的,这些人靠一张堪比简笔画的画像就想把她挑出来,难怪赵煜晗敢带她走官道。
“你觉得他们画得像我吗?”褚南欢忍不住问赵煜晗。
“不像,这世上没人能把你的丑画出来。”赵煜晗玩着茶杯,头也不抬道。
“那你可得小心了,我这么‘丑’的人很容易给人留下印象,当心被认出来。”褚南欢故意说道。
“我的意思是,像褚女士这样一丁点儿丑都挑不出来也画不出来的,当然要格外小心才是。”赵煜晗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解释道。
“嘁——”褚南欢瞪了眼赵煜晗,又把目光移向了画像,“我就不信有人能看着这张画像把我找出来。”
心想这梁斐桓怎么也不知道找个技艺精湛点儿的画师呢?
“他们找人可不是单靠外貌,最重要的是个人特征,比如你的大眼睛。你看那边——”
赵煜晗用扇子点了点城门边上的一小拨人,接着说:“那几个大眼睛的姑娘就会被留下来细细盘问,再根据年龄、形体、衣着、身份等等个人特征逐一排查,最后近乎完全符合条件的就会被扣押带到龙润县,由梁斐桓亲自认领。”
“哦——受教了受教了!”褚南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煞有介事地抱了抱拳。
“像我,扇子就是显着特征。你看那画像下面许多的小字,都是写咱俩的。”赵煜晗敲了敲扇骨。
“那你还不赶紧把这扇子扔掉?还敢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晃悠!”褚南欢下意识地往边上挪了挪。
“你看他们哪有空去观察别处,眼前的都看不过来呢!况且带扇子的也不止我一个,不要慌。”
两人正说着,只见城内驶出一辆马车,停在了茶摊旁。
“走吧!”
赵煜晗也不多说,拉着褚南欢便往马车上走。
褚南欢不明所以又挣脱不开,待走到跟前才看清那车夫居然是许睿!
未及开口便被赵煜晗强行拉入马车。
没想到车内还有一人!
褚南欢看着车内的女孩儿,竟有些不知所措,僵硬地抬起手摆了摆。
“你,你好。”然后坐到了女孩对面。
“少夫人好!”女孩露出两颗虎牙,眉眼弯弯十分讨喜。
“她是我特意从襄芜城请来的。这次能把你偷出来,全靠她的桕蚕茧。”一旁的赵煜晗一边解衣服,一边向褚南欢解释,“想要顺利出城,必须得由她亲自操刀。”
“许睿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儿?”
褚南欢脑子里有太多问题想问了,她真的很怀疑赵煜晗真的只是个卖花的吗?
她来了三个月也就学会了写字,为什么他表现得处处都像这个时空的人!
“许睿又不傻,以咱俩的脚程能跑多远?他是怕还会有其他人上山,就一直拖延在后,昨天晚上他就跟上来了,我给他发了信号,让他一早把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