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南欢听到余霏燕三个字,脑中过电一般,想起来她就是余霏燕的贴身婢女,这名婢女陪着她在泰安阁外与护卫周旋,陪着她去尚云楼会友,陪着她在汶昌府外委托自己给梁斐桓带丝帕。
余霏燕走到哪儿都带着她,可如今她却出现在了襄芜城,还绑架了自己,褚南欢这辈子都没遇到过比这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还,还真是好久不见啊!”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褚南欢觉得自己的态度至关重要。
可璧鸳似乎并没有被她真诚的笑容所打动,嘴角讽刺地翘起,看着自己的手说:“其实也没多久,三日前咱们还在酒楼前见过呢!姑娘这么快就忘记了?”
褚南欢看着她手背上缠绕着的纱布,细算了一下,三日前自己和廖箐榕上了街,去了酒楼......
难道!她就是那个被撞倒在地,还被廖箐榕抽了一鞭子的落魄女子?
不会这么衰吧!她就是为了这一鞭子才把她绑到这里来的吗?
“那日真是抱歉,我没认出你,你要是当时就跟我说你是余霏燕的侍女,我肯定就带你回去了,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你看......咱们有话......好好说呗......”
“好好说?姑娘还真是心大,被我带到这荒无人烟的山洞里,还能如此淡定自如地和我攀谈,看样子你还不知道我来的目的啊!”
璧鸳说罢,起身走到那两名男子身边,从他们正在整理的一堆工具中挑了一把短刀,然后又回到褚南欢面前蹲下身来。
褚南欢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容,后背起了好几层鸡皮疙瘩,捏在手中的衣角已经被汗水浸湿,发根都好像立了起来。
在那女子身后,仿佛看到了前来索命的无常,正拿着铁锁等着她。
听着那两名男子手中叮当作响的各种工具,褚南欢知道自己可能死都不会死得太轻松。
此刻摆在她眼前的有两条路,要么求死,要么等待救援,赵煜晗一定在想法设法四处找她,只是不知道他能有多快,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可如果就这么死了,真的像赵煜晗说的那样,到了现世也不知是怎么个情况,自己未必就能解决。
可有一点可以确定,在现世她不是独自一人,她有家人有朋友,有复杂的社会关系,有诸多牵绊,她的一举一动都和别人息息关联。
如果她因为解释不清这件事而受到任何处理,她的家人都会为她操劳奔波。
而她在这里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做任何事都不必有太多顾虑,只要不死就行。
两者相较,褚南欢更愿意承受身体上的折磨,于是打定主意,要让自己活下去。
不就是受点儿皮肉苦么,权当渡劫了!
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地问道:“好歹让我死个明白吧!我觉得我和你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啊!那鞭子我真的尽力想拦下,可确实也不是我抽的,至于就要我的命吗?”
璧鸳的目光瞬间变得阴毒起来,盯着褚南欢狠狠说道:“我千辛万苦来到这儿,就是为了取你性命,这期间所受的苦楚,又何止是那一鞭子?”
从碧虚城到襄芜城,她一个弱女子,既要躲避官兵的追查,又要躲避土匪强盗,走得都是崎岖坎坷鲜有人迹的烂路,吃野果生肉,受风吹雨淋。
若不是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支撑着自己,怕早已葬身荒野了。
她历尽坎坷想为余霏燕争得一线生机,可眼看着那廖杭杰竟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从前和她家姑娘来往书信,相谈甚欢,可到了这关键时刻需要他施以援手,却畏首畏尾、推三阻四,丝毫不念昔日情份。
既然无法救出她家姑娘,那边新仇旧恨就此了结。
余霏燕所受的苦、自己所遭的罪,今日一并从褚南欢身上一一讨回来。
褚南欢看她渐起的杀意,还是不甚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招她记恨,难道是为了余霏燕?
正准备问个清楚,却见璧鸳将那两名男子叫了过来,吩咐他们将她按住,又命另一人按住她的左臂。
褚南欢都来不及反应,脑袋就被狠狠按在了地面上,脑中闪过许睿教的所有招式,却无一能够用到。
在悬殊的力量差距前,真的是有再多招式也是枉然,难怪许睿一开始就向她明言:若遇到高手,直接放弃就行,千万不要做多余的挣扎。
褚南欢也不反抗也不多言,倒是让璧鸳起了兴致,手里掂着短刀,在她紧贴地面的眼前晃来晃去。
“你倒是真乖呀!难怪能勾引上梁将军,只可惜他现在当上了碧虚城主,身边也是百花争艳,哪还记得你是谁呢?”
褚南欢的脸被石子硌得生疼,尽量让呼吸保持平稳,也尽量放松四肢,保存体力,眯起眼睛,不去看那明晃晃的刀尖。
脑中想了几个办法,便先试试其一吧!
“我也是被他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你当他梁斐桓是什么人?这么轻易就能被美色诱惑吗?再说了,你家小姐就比我差了吗?”
璧鸳收回手,沉思片刻,问道:“那我倒不明白了,你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
嘿!她还不能有点儿利用价值了?
就算她没钱没权没背景,可她勤奋刻苦爱学习啊!虽然这些对梁斐桓来说也没什么用。
“就因为我一无是处,所以才好摆弄啊!他梁斐桓一不缺人二不缺财,他有什么必要找个娘家如此强势的妻子?”
璧鸳想了想,觉得褚南欢说的也不是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