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晋帝果然如前世一样,下旨至皇子所,令五皇子李修泽负责后周使臣团接待。
消息一出来,李修泽人紧跟着就来了。
拉着齐长玉就问:“表哥,这可怎么办?我不想做这事呀,而且听说那后周新帝脾气还怪得很!”
哪怕他平日再怎么不掺和政事,也终究是从学宫里正儿八经听太傅授完课的皇子,何况,他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在朝堂上立足,也并不是因为他没有这个能力,只不过是自己偏好武学,无心朝局罢了。
所以又怎会不知这其中关系有多大?
看似是接待一下使臣团,却是直接被推到了国家前面,若有任何差池,定然被扣上有损国体的帽子,若是出了风头,以后只怕少不了会被硬拉着去参政。
毕竟是个皇子,晋帝这些年不知明里暗里跟他说过多少次这件事情,但他都以自己还小推脱掉了。
他倒是也想把这事办得平平无奇,可就怕,那后周新帝不好对付。
“虽然后周新帝也来了,可你莫忘了,这一次是我们打了胜仗,眼下宫中年纪到了可以出面的皇子只有你和太子宁王三人,宁王又因为之前高明的事情受了牵连,若是让太子出面,未免显得太过重视,并非皇上心中的优选,可若只让官员出面,又有些轻慢了,所以……这事落在你头上,你是躲不掉的,不如明日安安心心的去接。”
齐长玉语气温和的宽慰着,若不将事情缘由摆在明面上跟他分析,他定然是要装作不晓得这些道理,胡搅蛮缠一通。
果然听着齐长玉的话,李修泽并没有丝毫意外和深思的表现,反而是越听越无奈,最后颇为憋屈的问:
“表哥,你也没办法改变父皇的决定吗?”
“多少人都盼着这种好事呢,不用带兵打仗,不用在朝中出谋划策,就能在皇上跟前张脸,偏你不喜欢。”
秦蓁忽然抬脚进门,说着就嗔了李修泽一眼。
身后林岚捧着一盘冰果,待秦蓁落座后,安静放在案几上便退了下去。
李修泽正心急火燎的,看着那冰果伸手就拿了一个吃起来,一边口齿不清的说:“表嫂,可我无意仕途,以后得了封地,安安静静清清闲闲的待着不好吗?”
“你倒是会偷懒,可你太子皇兄呢?”秦蓁顺势问。
“二哥将来自然是登基称帝,手底下贤臣良将众多,还有你们在,有什么好担忧的。”
李修泽想也不想就说。
“你就没想过,万一将来有一天,有人跟太子离了心,要害太子,可你却因为躲得远远的,连着急的机会都没有?”秦蓁语气凝重了几分。
话没说完就见李修泽脸色变了变,下意识抬眼望了望门口,而后才紧张兮兮的小声说:“表嫂,这话可不能乱说,知道的,是你性子直,不知道的,恐怕又要恶意编排什么流言了。”
“看来你也是知道人心险恶的,既然如此,为何不肯留在京都帮他?”秦蓁又问。
李修泽知不知道人心险恶,她当然能看出来,只不过,却始终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躲着那些事情。
此言一出,李修泽顿时也没有心思吃冰果了,手里捏着果子转了两圈,才轻声叹道:“我知道表嫂和表哥都是为了大晋好,也并无恶意,但是……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如果不是到了必要的时候,一定不会出手。”
还有这一出?
秦蓁和齐长玉顿时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茫然。
但,眼前李修泽却显然没有要直说的意思。
“罢了,你若真的无意于此,那就按照平庸的方式办,那后周新帝,想来也不会为难你一个孩子。”
想了想,秦蓁只得先这么应着。
一边不由得在心中暗叹,只怕这一遭是要躲不过去了。
刚刚她来之前就已经听了林岚的禀报,说李修明已经有动作了。
第二日使团进京。
秦蓁一早就跑到真言堂去,压根没想过露脸。
也就自然没见着后周新帝穿着那一袭织金黑袍,面目冷肃傲然,通身流露着尊贵不凡的情景。
李修泽出事的时候,她甚至正在和小宝玩捉迷藏。
得了消息,也压根不着急,愣是等到小宝摇摇晃晃的甩着小短腿,在仓寒的陪同下找到自己后,才终于动身去了公主府。
眼下晋帝正在宫中接待后周使团,那皇城城门也自然看得紧了许多,并非是能看在齐长玉的面子上,就轻易让她进去的。
何况,她这时候也不想要这种特权。
齐长玉也一样不想见到赵无雪,两人在公主府里碰面,又听陆离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因为没有秦蓁和齐长玉的插手,事情经过与前世一模一样。
使团刚刚进门,李修泽的马就受了惊吓,直接冲撞了后周新帝,新帝大怒,好在鸿胪寺的人在一旁才打了个圆场,勉强安抚下来。
李修泽也直直冲出城门外去,直到摔下了马。
“眼下五皇子正在皇子所里罚跪……可要想法子帮忙?”陆离说完后补了一句。
秦蓁笑了笑,“不着急,这才刚刚开始呢,重头戏在今晚。”
齐长玉也跟着点了点头。
陆离眼中闪过一抹不解,但很快就收敛起来,垂眸退了下去。
“若现在出手,他恐怕还会以为是个意外,不愿意往李修明身上想。”等陆离一走,秦蓁便叹了一句。
齐长玉再度点头,“今晚的人手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