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蓁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难道, 她看上去就那么像坏人?还是说,她做的事情对明妃就真的没有好处?
张闻自己不近人情也就罢了,凭什么管她和明妃的往来?
想着自己出力不讨好,秦蓁心中自然是来了气。
不过,再一转念,忽然想起了明妃姑母与张闻的关系,这气焰也就消了一些,只是……既然明妃不愿意让张闻知道她们之间的交易,那她也自然不能说。
再看张闻的眉眼果然更冷了,便只得砸了砸嘴,耐着性子道:“昨日我在宫中险些被人陷害,是明妃出手相救,我自然也是要知恩图报,恰好之前跟着刘先生学了一点医术,昨日接触时发现她身上似乎有什么隐疾,但却不愿意让太医诊治,所以才特意请了太后的恩旨,今日带着刘先生入宫来给明妃瞧瞧,谁知道刚好遇到她毒发。”
然而,秦蓁说完之后,张闻却依旧神色冷肃的看着她。
摆明了根本一句话都没相信。
“之前的事情与我无关,但既然今日明妃为我所救,那便是我的病人,她的命,也同样是我的,所以,今后还望秦姑娘不要再来找明妃了。”
片刻后,张闻冷淡的声音再度传来。
秦蓁心头一滞,抬眼颇为诧异的看着张闻。
这家伙,昨日没拿到药方前可不是用这个姿态跟她说话的!还当真是将卸磨杀驴给演绎得明明白白!
正在她气恼着,咬牙想要反驳张闻的时候,却听一旁刘川忽然开了口,“姑娘,既然张医师已经在此,不如,我们就先回去吧?”
秦蓁愣了愣,几乎下意识就转头去看刘川。
却见他低垂着眉眼,一惯不羁的人竟然透着几分谨小慎微之意来,心下当即更是诧异。
她当然知道刘川这幅神色和她没关系,全是因为张闻!
可是,她前世只从仓寒处隐约得知了一些张闻的事情,并不知道张闻的身世,也不知道张闻为什么在巫衣族那么厉害,人人都敬畏于他。
所以眼下这好奇自然是打不住的。
当即便冲着刘川道:“走什么?我们可是奉了太后之命来的,而且,又本就是明妃自己与我有约,我凭什么走?”
这话看似是对刘川说,实则,却是冲着张闻发的火。
见一惯笑眯眯的姑娘忽然间动了怒,刘川本有心相劝,但,奈何张闻又在这里,他也不便将许多隐情告知,于是,只得默默又垂下了眼。
看他似乎有些服软,秦蓁心头刚刚舒坦一些,却听张闻忽然说:“既然太后已经让秦姑娘来为明妃治病,那我也不好干涉,这就先走一步。”
说罢,竟然当真提着药箱就要走,连明妃身上的针都没想着要取!
“诶?”
秦蓁愕然。
从来没见过脾气这么大的!
然而张闻的步子却丝毫没停滞的意思,眼看着人已经快出了月门,她终于憋不住说了一句:“好好好,我走!”
此言一出,张闻的脚步也同时停了下来。
秦蓁见状不禁一阵气结,然而,若他走了,刘川拿那冰蟾之毒显然没有办法,她更没有什么用处,那明妃,岂不是要受更多苦?
于是秦蓁压下心头的气,背着手大步大步的就走到了张闻身边,原本是想再叮嘱几句什么,但再一转念,张闻这些年来照拂明妃可没有少出力气。
相比之下,反而她才是外人……
自然是说什么都不够底气,也没有必要。
所以,即便在张闻身边停了一会儿,但,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多说,直接往寝殿外去了。
身后刘川慢了一步,见秦蓁没有回头的意思,又默默看了张闻一会儿,眉眼间闪过意思挣扎后,还是没忍住,冲着张闻行了一个巫衣族的大礼。
而后,才继续拎起药箱跟随秦蓁离开。
院子里,泰公公见秦蓁好不容易出来,正要上前去寒暄两句,顺便问候问候明妃,谁知道,等她走近了一瞧,那小脸上满是憋屈苦闷之意。
于是当即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了,只讪笑着问道:“姑娘这是……忙完了?”
秦蓁闻言,似乎也才看见了他,眉头稍稍一松,点点头道:“公公久等了。”
在张闻那儿受气是一回事,但她却还不至于因为一点憋屈就忽略了更重要的事情。
“蓁蓁可是累了?”
倒是一旁,齐长玉观她神色,旁若无人的上前去探了探她的额头,轻声问询。
眼中依然是只有她的身影,仿佛只要她点点头,他便会立刻牵着她离开,不再沾染这些麻烦事。
于是秦蓁眼中的恼火顿时淡了不少,转而化作一抹委屈,开口正要说不累,谁知,泰公公却有些急切的说:
“姑娘若是累了,不如先去御花园散散心?”
秦蓁愣了愣,下意识摇头说:“不必,皇上可是在等着?”
“是呢,若……姑娘愿意的话,现在去御书房刚好!”
泰公公赶忙应着。
心中更是长长的舒了口气。
虽然齐长玉是世子,更贵为神使,可,少时也是日日要上学宫的,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刚刚齐长玉那副样子,他哪儿能瞧不出来是做了什么打算?
可是他都已经在皇上跟前复了命,若秦蓁当真一个委屈,说自己累了。
那岂不是将他这老奴才丢在了这里,独自应付皇上的怒火?
要知道,虽然他一直在跟秦蓁说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