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是一直克制着,怎么会突然又爆发?”
秦蓁忽然又想起这疑点来,问完,脑中忽然一亮,又追问道:“若是这两日接触了什么东西,是不是会诱发这个毒性?”
张闻刚刚就想开口,却被她急匆匆的打断,这会儿不禁有些无奈,解释道:“那压制的法子,也只能暂缓毒性爆发,这么多年过去,总会有堆积到不得不爆发的时候,与姑娘猜测并无关系。”
“那……爆发了之后呢?”
秦蓁不禁有些发憷。
巫衣族的毒,那么可怕么?
无解之毒,只能压制在体内某处,多年之后一朝爆发那……人岂能安好?
“这……”
说到这儿,刘川却不免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既然这位娘娘与张闻认识,那我看,姑娘还是先找张闻来吧,我的医术不及他,其实此前,都从未见过这冰蟾之毒,只是因为此毒过于奥秘,通过医书典籍了解了一些罢了,所以方才才许久都无法下定论,也更不如他了解这些年来这位娘娘的状况。”
刘川是个十分有心气的人,若非确实连尝试的可能性都没有,想来,他是不会拿出这样的态度,说这样的话的。
秦蓁见他如此,心下当即明了,正琢磨着找个什么由头去请张闻,却忽然想起另一事来,问刘川道:“那若是中了这个毒,心头血还能用么?”
刘川摇摇头,“心头血亦是径流人体全身,既然是带毒的血,取出来即便救了想救之人,也只是让那人继续承受毒性的折磨罢了,又是何苦。”
所以……张闻知道冰蟾之毒,也一定知道这番道理……
那么不用明妃的心头血,或许也与此有关!
“……罢了,这些事情,还是尽力就好,先生在此照看片刻,我出门去让人找张闻。”
叹了口气,秦蓁勉强平复下心绪对刘川吩咐。
见刘川应下后,这才出门去,差遣了一名宫女与齐长玉一道去请张闻过来。
若不是不放心将刘川一个人留在这儿,而此处又是后妃寝宫,齐长玉独留也不妥当,她定然是要自己去请的。
既然明妃自己都咬牙撑着不肯叫太医,那必然是不愿意让旁人知道自己的情况,说不定,也是在防着宫里的其他人,那么,她自然也就不能放心的交代下去,只得劳烦齐长玉走这一趟。
好在齐长玉知她心意,听完她的话后根本不多问一句,便直接随着宫人一道离开。
于是,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张闻几乎与泰公公前后脚到了明兰宫。
不过等泰公公到的时候,秦蓁已经领着张闻进殿,于是泰公公便只得与齐长玉一同等在院子里。
“这秦姑娘当真是个妙人,竟然连张医师都能说请就请。”泰公公看着殿门,忍不住叹了一句。
这,倒是难得有几分试探的意思了。
不过也没什么恶意,只是着实好奇,从昨日,甚至前日就开始好奇,那张闻怎么肯听秦蓁的?
眼下太医院可是已经传遍了张闻与秦蓁的事情,甚至还有人猜测秦蓁是否也与巫衣族人有关,否则,张闻一个在巫衣族里也颇为让人忌惮的人物,怎么可能轻易听一个小丫头的话?
虽然秦蓁十几年来从未离京,这说法也未免离奇。
但人们恰恰就是喜欢这些离奇的事情,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昨日夜里连晋帝都知道了。
不然,也不会终于点头,答应让那巫衣族的女人见一见秦蓁。
“张医师做事自然有他的缘由,并非是为蓁蓁所用。”齐长玉听罢,浅浅开口应了一声。
他知道泰公公没有恶意,也知道,既然泰公公会开口,那就说明晋帝也对此事好奇。
所以,一向都事不关己的人,也终于舍得解释了。
话虽然说得不够明朗,但泰公公还是能听得出来,这是说,张闻有所图,而秦蓁恰好有。
于是当即也不深挖,只要知道秦蓁与巫衣族其实并非如传言那般就好,如此,晋帝也算吃了一颗定心丸。
怕就怕在,如今巫衣族人已经能深入后宫当中,若办事总是出其不意,扭转乾坤的秦蓁也与巫衣族往来甚密,又有齐长玉在前面护着,那就难办咯!
殿内,刘川一见张闻过来,立刻就起身行了一礼,神色十分殷切,然而,却克制着,没有喊出那多年未曾出口的旧称,而是哑声唤了一句:“张医师。”
“嗯。”
张闻淡淡开口,并不多言。
走到床边看着明妃眼下的情形,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在下未曾处理过冰蟾之毒,所以不敢擅自动手。”刘川在一旁看着张闻的侧影,忍不住开口解释一句。
虽然之前秦蓁让他看着明妃,但,他确实是什么都没做。
“好。”
张闻又淡淡应了一句。
随后打开自己的药箱,从中取出一种带着淡淡紫色幽光的针来,往明妃身上各处穴位扎了下去。
饶是秦蓁在一旁看着,也知道那定然是他亲自用什么法子特质的针,说不定上面就带有可以抑制冰蟾之毒的药。
但,随着身上的针越来越多,明妃的神色却越来越痛苦,殿中的冷意更是越来越浓。
再仔细一瞧,那针上竟然也结了冰!
“等寒冰之气全都散发出来就好。”
扎下最后一针,张闻终于直起腰身来,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他回身时,秦蓁才看见他额上已经泛出了点点汗珠。
必定是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