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之神色淡然,秦蓁还从来没见过他用这么平和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可他这又是什么意思?之前不是巴不得把她赶走么?
“秦相不必担忧,我不在意蓁蓁的名声,只愿朝朝暮暮与卿相伴,未来不论经历什么,我都会护她左右。”齐长玉却依旧云淡风轻,毫不迟疑便回绝了秦远之的提议。
门外,秦心如刚折返回来便听见齐长玉这番话,当即心头一紧。
如今齐长玉算得上是晋国最尊贵的人,若他一心偏袒护着秦蓁,那她要报仇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秦远之却只是有些探究的看着齐长玉,沉默片刻后挥了挥手,像是不愿再管此事。
随后齐长玉便牵着还有些愣神的秦蓁离开,门外秦心如见二人出来,立刻屈膝行礼,双眼垂着,一副乖巧模样。
齐长玉淡淡扫了她一眼,脚步一瞬不停。
“父亲,您真的相信迎翠说的话么?”等齐长玉和秦蓁走远,秦心如这才回到正厅,望着主位上仿佛累极的秦远之问。
“你心性单纯,很多事情不必掺和。”秦远之看了她一眼,虽然柳氏所作所为让他寒心,可这终究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对着她怎么都提不起气来。
“姨娘虽与张大夫是旧识,女儿也曾见过二人往来,可有父亲这样的人疼爱着,姨娘又怎会看得上张大夫呢……”秦心如叹了口气,仿佛感慨一般,“虽然有些事情女儿不懂,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怎么也无法相信姨娘会毒害祖母,大姐脾气一向耿直,心里从来藏不住事情,也容易轻信他人,这些年若不是祖母护着女儿和姨娘,恐怕我们母女早就在相府待不下去了……”
“你是说……今日有人在帮秦蓁布局?”秦远之眸色渐深,脑中闪过一袭白衣人影。
秦心如一怔,“有人布局?”
她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有意引导,毕竟她可是秦远之心中最单纯无害的女儿。
然而秦远之心里却已经有了盘算。
两日前他因私德不雅被满朝谏官弹劾,今日又闹出了柳氏毒害正妻和老夫人的事情,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在打压柳氏,实际却是在暗示他治家无能!
而大晋又是一向最看重官员私德的……
偏偏一向温和儒雅不掺和俗事的齐长玉又多次出面帮秦蓁,可那齐长玉是什么人,那是天子亲侄儿,是神使,还是镇南侯世子!
他怎么会看得上秦蓁!
除非,是有人授意他这么做,好故意扰乱相府……
秦远之当然不会认为齐长玉布局是为了秦蓁,反而是想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晋帝。
相府一乱,他的能力受到质疑,皇上先是责罚他,接下来,恐怕就是要收慢慢他的权了!
心里有了定夺,他看着秦心如的眼神就更加怜惜起来,招招手将秦心如唤了过去,爱怜的拍了拍秦心如的手背,“女儿,你放心,为父定不会让你娘白受委屈!”
“女儿谢谢爹爹。”秦心如心头大定,神色却越发委屈,红着眼眶道了谢。
“明日宁王雅宴,你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让宁王对你另眼相待,知道吗?”秦远之又嘱咐道,双眼微微一眯。
既然圣上无情,那就别怪他择良木而栖了!
另一边,秦蓁和齐长玉并肩走在街上,华灯之下,两人一红一白,一人热烈,一人飘逸,明明不是同类的人,可站在一起让人瞧着却格外舒坦顺眼,好像一副古画般和谐唯美。
“你怎么会突然带迎翠来?”秦蓁问。
其实没有迎翠她也早就准备好了证据,不论柳氏怎么狡辩她今天都能让柳氏获罪的。
“我知道你懒得和人周旋,此番肯耐心布局抓张冠林个现行已经忍了许久,所以就带了人来,一举突破。”齐长玉眉目温和。
秦蓁双眼一亮,“知我者玉兄也!”
齐长玉怔了怔,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等太后寿诞,我们的婚事也将定下来了,你不如想想到时候要怎么改口。”
“为何要改口?”秦蓁眨了眨眼,她之前不是总叫齐长玉为“玉兄”吗,多有君子气概!
在她眼里,自己和齐长玉就是一对好兄弟,不论性别的那种!
“哪有人会这样称呼自己的未婚夫婿。”齐长玉撇了撇嘴,眼神有些嫌弃。
“可……”
可我们不就是演演戏么,何必那么较真。
秦蓁心里想着,没等说出来,齐长玉就正色道:“要让人相信我们互相爱慕,就必须从根本上做出改变,否则,即便有婚约也无用。”
“……好吧好吧,我回头想想。”秦蓁只好答应,虽然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回到公主府,陆三娘已经下了工,正在喂小宝吃药,连成人都觉得苦涩的汤药小宝却乖乖的喝着,见到秦蓁还笑眯眯的,虽然还不到一岁,但似乎已经懂得人情滋味,知道秦蓁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这小家伙,见着我这么高兴?”秦蓁也乐起来。
柳氏这次被下狱,即便秦心如有通天的本事,柳氏也得脱一层皮才能出来,她心情好着呢。
说着,伸手碰了碰小宝的小拳头,不料小宝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指,得意洋洋的晃了晃。
“姑娘是我们母子的贵人,小宝自然该认得。”陆三娘看小宝恢复得这么快心里也高兴得很,又越发感激起秦蓁来,她知道,这几天秦蓁都嘱咐刘川为小宝开了补充营养的药膳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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