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是我命定之人,她的事便是我的事。”齐长玉语气平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当今天下,又有谁敢反驳齐长玉说的命定二字呢?
他可是神使!
一句话就能救万人于水火之中!
于是京兆尹看秦蓁的神色都顿时肃然了些,忙又起身请齐长玉上座,一脸恭维的问:“不知世子找到的证据是何物呀?”
齐长玉端端坐着,淡然一笑,“带上来。”
众人立刻往门口望去,只见陆离和谢放一左一右领着一名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入内。
“这是……”京兆尹疑惑,伸长了脖子去瞧。
“迎翠?”秦远之却冷了脸。
“你……你怎么会穿成这样?”
柳氏脸色骤变,再没了之前的坦然,脱口想问你怎么在这里,又下意识掩盖改了口。
那日秦心如及笄,秦远之和老夫人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怎么惩罚她,只是罚了秦心怡跪祠堂思过,可她却不能容忍迎翠这样被人威胁就出卖自己的人跟在身边,于是早就将她打发了,不但如此,还派了这几年暗中养的打手跟着迎翠,让他们伺机将人除掉。
可现在,迎翠竟然好端端的站在厅里!
“姨娘,我从您在府外时就跟着您,本来是一直念着主仆之情,即便那日说出您暗害嫡女的事情也是因为知道您不会出什么事,可想不到,您竟然会让人杀我……”
迎翠冷着一张脸,要不是世子派人救了她,恐怕她现在已经是一缕冤魂!
柳氏脸色顿时一白……
完了,迎翠不但活着,还知道自己派了人杀她!
可这些年她做的事情没少是经迎翠的手办得呀!
“启禀大人,老夫人为何中毒奴婢不知,但奴婢知道,这些年来夫人之所以重病缠身,皆因为那盆紫幽花,姨娘为了暗害夫人,不但入府后就趁着夫人生病给夫人下毒,更蒙骗相爷,让相爷将紫幽花送给夫人,使得夫人病情越来越重!而这张大夫,其实与姨娘一直有私情……”
“啪!”
柳氏忽然回过神来,一巴掌扇在了迎翠身上,气得伸手指着迎翠:“你!你!你这个背主的东西!竟然敢污蔑我!”
说完,又对脸色阴沉的秦远之道:“老爷,老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跟张大夫有私情啊!”
要是别的,她可能还有生机,可这事情被捅出来后……
“老爷,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姨娘当初在府外就和张大夫有染,用紫幽花催毒的法子也是张大夫提议的!奴婢可以找到证据!”迎翠张口又道。
秦蓁看着秦远之脸色铁青,额头的青筋都要爆了出来,忽而恍然大悟道:“哦……我说呢,难怪刚刚事情败露,张大夫一口就要定是二妹妹让他做的这些,原来是有心护着柳姨娘,真是一片情深……”
“来人!把这个恶妇给我拖下去!打断她的腿!”
秦蓁话音没落,秦远之忽然暴怒而起。
虽然女人不洁之事是他的逆鳞,是他生平最厌恶的事情,可毕竟柳氏多年照顾他也有情义在,他即便心头震怒,也还留有几分理智,可秦蓁这话一说他便再也克制不住!
他还轮不到一个野种来看自己的笑话!
对此,秦蓁只是勾了勾唇角,她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父亲……求您饶了姨娘吧……姨娘她,她……”
秦心如倒是赶紧求饶,可这时候也不敢为柳氏辩驳,生怕把自己牵扯进去。
柳氏自然是最了解秦心如的,见她如此便知道她是有意舍了自己这位母亲,心头的惊慌顿时化作失望,可也只能忍耐着,她毕竟为了秦心如谋划了这么多年,要是把秦心如搭进去,岂不白白便宜了正房!
“休得再为她求情,立刻给我拖下去!”秦远之怒发冲冠,打断了秦心如的话。
“父亲,京兆尹大人还在呢,下毒之事不知大人是否已经查清?”秦蓁提醒了一句。
京兆尹刚刚也惊了,正琢磨着自己知道了这么隐秘的事情,以后会不会被秦相针对,此时听见秦蓁问话才惶惶然回过神来,看着倒在地上面如死灰的张冠林,和咬牙切齿闭口不言的柳氏,“你二人还有何话说?”
“老夫人的毒确实不是我下的……还有大小姐之前说的那位妇人,也与我无关,我从始至终只害过秦夫人一人……”
张冠林气息不稳,神情悲切,只暗道自己糊涂,行医数十载,竟然被柳氏迷惑,成了她的利刃,即便后来想要脱身也被柳氏用私通之事要挟,不敢不继续下去……
“事到如今还敢狡辩!来人,把这二人给本官带回衙门,各打二十大板,下狱等候发落!”
京兆尹却不肯相信张冠林所言,当即下令,说完,又对齐长玉道:“不知世子还有什么补充的?”
“审案是大人的事情,我只是带来证据罢了。”齐长玉温和一笑。
京兆尹感激的点点头,随后又看向秦相,本来也想问一问,不过见他脸色阴沉无比也就不去自找没趣了,当即带着犯人和衙役告退。
秦心如看柳氏被衙役扣押,到底还是忍不住追了上去,拉着柳氏的手不肯松,嘴里先是唤着姨娘,后来直接改口成了娘亲。
但柳氏却没有安慰她,只是等出了正厅,才轻声对她嘱咐:
“替我报仇。”
秦心如一怔,下一刻,柳氏已经被衙役往前拖走了几步,母女二人的手也就此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