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之听罢立刻扭头去看秦蓁,见秦蓁正抱着胳膊望着渐渐转黑的天色,一脸悠闲,当即心头疑云骤起,“你又不懂医术,怎么发现的问题?”
“之前发现二妹妹请的大夫是同春堂的,我就私下了解了一下,但是父亲你又不让我进相府大门,我只能先跟京兆尹大人说了这件事情,跟着大人一起过来了。”秦蓁面不改色道。
“丞相大人为何不让大小姐回府?”京兆尹很适时的插了一句话。
两日前上朝时丞相几乎被满朝谏官弹劾,京兆尹可是将那些话听得清清楚楚,此刻又听秦蓁这么说,自然回忆起那天谏官们说的话来。
秦远之脸一黑,“是这不孝女自己要走,心如及笄那日大人的家眷似乎也去了后院吧。”
他不提还好,一提京兆尹就想起自家夫人回府后悄悄跟他嚼的舌根,但看秦相一脸正色,恐怕至今还被蒙在鼓里,不知事情的真相,不免有些同情。
“大人您看,此处也不是审案的地方,不如我们先去厅里?”京兆尹提议。
“也好,就去正厅吧,免得吵到家母。”秦远之微微颔首。
于是一行人抬脚往前院正厅去,张冠林自然是被押着一起,只是他一直没怎么听见京兆尹他们说自己犯了什么事,于是也不知该怎么给自己求饶,一路默默跟着,倒是显得安静老实。
可一到正厅,听京兆尹说秦蓁告他今日恶意给病患下毒,险些毒死一名妇人后他当场就懵了。
反应过来后立刻冲着京兆尹嚷嚷道:“老夫行医数十载,从无恶意下毒之举!今日更是根本没有妇人来找我看病,秦大小姐这是污蔑!”
“你胡说!如果不是我刚好认识刘川,带他去救了那名妇人,这会儿那妇人就死了!”秦蓁怒气冲冲的反驳。
“好,那秦大小姐你说,那是哪家的妇人?老夫倒要看看她的名字是否在同春堂的账底上!”张冠林的声音越发大了。
要是因为林漪芳的事情,那他没听见证词没看见证据,还不敢胡乱狡辩,怕越说越乱,可这莫须有的事情,他当然要为自己申辩!
“我管她有没有在账底上!”
谁都没料到秦蓁竟然这么来了一句,连秦心如都是一愣,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我问你,如果你没下毒,那我母亲和祖母的体内为何会有毒素?刚才官医可是说了,她们中的毒很相似,而这几日只有你接近过她们!”秦蓁紧跟着又道。
张冠林心头稍稍一慌,不过很快就平息下来,他可没对老夫人做过什么!
何况林漪芳体内的毒也根本不会被人察觉!
于是当即瞪着秦蓁一通狂笑,怒斥道:“老夫可是正正经经治病救人!相府上下皆可为老夫作证!分明是有人投毒陷害老夫!”
“那你可敢让官医当庭检验你的药箱?”秦蓁悠悠然道,嘴角含着一抹淡笑。
“有什么不敢!官医在何处?”张冠林听见秦蓁这么说,心头更加了无畏惧,虽然被衙役押着跪在地上,可小老头的气势却很足,一副蒙冤受辱的模样。
他药箱里怎么可能有毒药!
饶是京兆尹,见他如此自信坦然当下也有些迟疑,秦蓁见状,轻轻唤了一声:“大人?”
于是京兆尹立刻醒了神,扬声道:“去请官医。”
方才他们走时官医还在老夫人房中,也不知此刻老夫人情形如何了。
衙役立刻往后院去,但还没走多久,就见两道人影跟着官医匆匆而至。
“大人,方才我已与刘先生验证了老夫人和秦夫人所中的毒,两人中毒后表现的症状虽有些不同,可下毒手法和毒性却是一致!”
官医兴冲冲的踏进正厅禀报,虽已人至中年,可脸颊却红扑扑的,双眼泛着精光,炯炯有神得很。
全因刚才刘川几句话就让他醍醐灌顶,心里已经暗想若来日还能拜访刘先生自己的医术一定大有精进!
“这么说下毒者很可能是同一人?”京兆尹捋着花白的胡须。
“正是,这刘先生原是南疆名医,医术当今天下首屈一指,经他指点绝不会有错!”官医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打开张冠林的药箱,看看里面是否藏有毒药!”京兆尹虽然对杏林名家不感兴趣,可也相信官医的判断,既然官医这么推崇这个人想来不会有错。
官医从进门就精神抖擞,此刻听了京兆尹的吩咐立刻接过衙役手中的药箱打开仔细验证。
想起之前刘川所言,竟是不看那些瓶瓶罐罐,直接取出了针灸包里还没用的银针辨识,随后,又让衙役取来一碗水,将银针放入水碗中,又将之前从刘川处得到的紫幽花花瓣一并放入水碗,仔细观察。
“刘先生,我觉得是这个味道。”官医端着水碗走到刘川身边,竟像个学生一般请教。
而秦心如,在看见那片花瓣的时候眼神就骤然一变,藏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搅着手绢……
她终于知道今日秦蓁是要闹哪一出了!
难怪,难怪秦蓁会这么气定神闲!
然而此时她更万万不能开口,否则便是不打自招……
“确实是这性味。”刘川配合着闻了闻水碗里的水,一脸淡然点了点头。
“这,这怎么可能?我的银针上怎么可能有毒!若是有毒,那岂不早就变色了!”张冠林却大惊失色,张口辩驳。
“你银针上的当然不是毒,而是药!这药性和紫幽花性味结合便是可乱人心智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