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却将太后给问住了。
纯贵人的位份不高,平日里人又安静,太后关注的本就不多,何况这一眨眼还过了好几年,猛地一下还真想不起来什么关于纯贵人的信息,默了片刻,只得转眼去瞧一旁的皇后。
皇后微微颔首,仪态大方,“是这么个关系。”
于是太后对秦蓁点了点头。
秦蓁接着道:“入宫前,纯贵人曾在相府小住过,我有一次恰好与她私下接触上了,发现了她身上一枚胎记,若此时床上躺着的真是纯贵人,那身上一定会有这胎记。”
反之,自然就不是纯贵人了。
殿中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简单个理由非要等到现在说?
正疑惑间,却见秦蓁转头看向那宫女:“你刚刚说已经将纯贵人面部清洁干净了?”
宫女依旧默默点头,可眼神却也含着几分疑惑,看着秦蓁。
“那好,太后,那枚胎记,就在耳后,仿若朱砂痣般模样,不知太后,派谁和我一起去看看?”
秦蓁又道,视线却一直紧锁着那宫女。
果然,在听见“耳后”、“朱砂痣般模样”时,那宫女眼中的疑惑更浓了几分。
虽然不知此女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也觉得她似乎对纯贵人并没那么忠心,但为防万一,秦蓁还是使了技巧。
“可是,入宫都会例行检查,若身上有胎记的,根本无法被遴选入宫。”皇后有些疑惑。
秀女的事情一直是她亲自在操办,每个人的档案她虽不说烂熟于心,但却自信绝不会出现这种意外的。
秦蓁闻言不急不迫的,解释道:“那朱砂痣极小,并不影响美观,若不注意恐怕都发现不了。”
于是皇后神色这才放松了些。
她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被太后和皇上以为自己办事不够尽职。
一旁,刚刚也因为秦蓁所言而开始回忆纯贵人耳后是否有朱砂的晋帝,听了这话也淡淡点了点头。
“那就松嬷嬷和雪琴一起跟着吧。”
见状,太后适时开了口,将自己身边贴身侍候的第一人,与皇后的陪嫁掌事宫女一起点了。
心中倒是暗叹秦蓁贴心,那般污秽之地,纯贵人身份又低微,此时确实是不必让她和皇后亲自去的,只是若秦蓁直接开口叫上她,她还未必好拒绝,多少显得有些冷情了。
但皇宫中,最不值钱的却正是人命。
她并非是当真冷情,只不过,见得多了,不想沾染了。
皇后听罢,也立刻给雪琴递了个眼神,随后对太后欠身颔首,行了一礼。
这是感念太后惦记着她,没让她这个后宫之主落了下乘。
于是秦蓁起身,与二人一道再次前往西偏殿,那宫女神色一直有些复杂,默默看着秦蓁,却像是顾忌着松嬷嬷和雪琴在,没敢多说什么。
西偏殿里,太医还守在那儿,似乎见“纯贵人”一直血流不止,终究于心不忍,趁着那宫女离开的功夫,正为“纯贵人”施针止血。
“大人果然医者仁心。”秦蓁进了寝殿,见状笑着说了一句。
这种情形下,即便是一个不懂医术的人,都能看出床上的人已经气若游丝,再继续出血必定性命不保。
太医此时刚好落下最后一针,闻言不禁摇头叹了口气,“只可惜啊,还是上好的年华,经此一事,以后恐怕再难有孕了。”
“大人也尽力了。”
秦蓁微微一滞,她也没想到结果会弄成这样子,但面上却没流露什么,说完,又道:“还请大人往外让两步,我好与松嬷嬷琴姑姑一起查验贵人身份是否属实。”
她没让太医直接回避,因为,如果她估算得没错,一会儿还需要太医的帮忙。
她的医术还没那么精湛,只不过因为前世的许多经历,对一些秘术也有所涉足了解罢了,要她亲自去破解,却是不能的。
太医立刻退开,松嬷嬷与雪琴见状,一前一后的走到床头去,雪琴虽然是皇后的掌事宫女,但论资历还是比不过松嬷嬷,于是便主动伸手过去,轻轻扶着“纯贵人”的头部,微微转动。
先转到左边,压住耳廓看了看,并无痕迹。
再转到右边,果然发现一朱砂色的小红点,的确并不明显,所以也不妨碍遴选,若不是经由秦蓁提醒,可能她们都察觉不出来当真有这么个朱砂痣。
但,两人很快便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疑惑。
松嬷嬷因为太后的关系,也算是比较关心秦蓁的,心中更是有些担忧,忙神色凝重的对秦蓁道:“姑娘……朱砂,确实在。”
朱砂既然在,岂不就说明,这人确实是纯贵人本人无疑?
“嬷嬷不急。”
秦蓁却反而心中一定,笑了笑了,走上前去。
两人见她要亲自看,也都纷纷退让,但又都嬷嬷盯着她的动作,可不敢让她弄虚作假,蒙混了真正的主子们。
若她之前真的说错了,那么,即便太后也绝不会再对她网开一面,受罚是一定免不了的。
“大人,不知药箱里是否有寒血草和淮苏子?”
松嬷嬷和雪琴真在心里犯着嘀咕,蓦地又听秦蓁开了口,此时,秦蓁已经查验过了床上女子耳后的朱砂,并且,还趁机闻了闻那人身上的气味。
心中已然大定。
太医听闻,想了想道:“寒血草和淮苏子……这都是南疆才有的野生灵药,并非寻常情况能用的,所以,此行老夫并没有带。”
其实太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