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晋帝双眼立刻瞪直了,要不是因为这会儿在福寿宫,这是太后的地盘,也心知这段时间太后颇为喜欢秦蓁,他只怕当即要站起来厉声质问。
“你说什么?”
太后语气一沉。
有人陷害秦蓁,她信,因为秦蓁根本没必要做这些,也绝不是能做出这种阴损事情的人,可是,秦蓁居然说纯贵人根本没有怀孕?
“秦姑娘,老夫的医术虽然算不上天下第一,但是,是不是喜脉还是能瞧得出来的,何况眼下,纯贵人正落红不止……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一旁,太医也忍不住问。
脸上虽然凝重而谦和,但心里却早已经觉得自己堂堂太医院院判,却被一个小女娃给蔑视了,她这么说,岂不是在变低他的医术?
然而秦蓁听了,却也十分谦和的笑了笑,对着太医一拱手,干净利落。
“大人,小女并非说您号错了脉,只是怀疑,眼下在纯贵人宫中的并非是纯贵人本人。”
“难道还有人会用自己腹中的孩子来陷害你?”晋帝终于忍不下去了。
这个秦蓁,平日瞧着还算乖巧机灵,怎么今天说的话全是这样让人难以置信的?
堂堂大晋皇城,岂是旁人随便就能进的?
竟然为了脱罪连这种胡话都张口就来!
“或许……她不是自愿的吧。”秦蓁叹了口气。
忽然想起了上一次秦心如被关在京兆尹大牢三日,那三日,她的贴身丫鬟彩云日日都会提着食盒探访。
本来秦蓁没当回事,知道秦心如实际上是个娇气的人,想来未必吃得惯牢房里的东西。
但恰好,秦心如出狱的前一天,她刚好打上了周必安的主意,于是便派人去大牢看着。
齐长玉手下的暗探都各有千秋,有人偏生嗅觉灵敏,便察觉了秦心如在服用汤药。
她后来让暗探将汤药的味道细细回忆,告诉给刘川,凭着刘川过人的医术,很快便猜测是否是安胎药。
再之后……只需稍稍留意一下秦心如的日常行径是否与平日不同,一切,便真相大白。
秦蓁本来是打算将这件事情当做一个筹码,在将来吓唬秦心如一下,毕竟,她确实是不会去动别人的孩子的。
可没想到,还没等她利用上,宫里就出了这档子事。
再一联想秦心怡说的那些话,以及现在太医说的月份问题,秦蓁脑中一条线便慢慢清晰了起来。
秦心如会掺和进李修明的事情里,非常正常,而且,秦心如还是最先警告过萧舒月的,说那寒香娟会得罪太后。
太后一生起起伏伏,如今在福寿宫里颐养天年,本就没什么可计较的了。
这段时间秦蓁又与太后走得近,也更了解太后的性子,许多可能会得罪太后的事情,也就都被秦蓁排除掉了。
最后,便只剩下了皇嗣这一条。
但是看太后在高明被捕后,并没有主动找李修明的麻烦,就知道太后是袒护着皇室血脉的……
“秦蓁,你把话给哀家说清楚。”
秦蓁心里感慨,太后也在一旁琢磨,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秦蓁不会这么蠢,无缘无故的说出这种话来。
“太后,事不宜迟,不如眼下便带小女去看看纯贵人吧,小女应该有办法能证明纯贵人不是本人,另外,关于衣料的事情……我现在就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秦蓁知道想要反将一军还需要先将自己的嫌疑洗清,何况,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何证明?”太后问,脸色虽依旧沉着,但眼中却浮现了一抹得意。
她就知道,自己看得上眼的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被别人给害了。
就在刚刚听了这消息的时候,松嬷嬷还在担心秦蓁这一次是不是真的掉进陷阱里去没法翻身了……
秦蓁干笑了一声,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来也是奇怪,小女最近似乎做点什么事情都会被人陷害,所以,小女在派人送衣裳入宫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请了太医署一名医官帮忙验证衣料并无不妥,并且,还请了宫门口的禁军作证,将医官说的话都一一记录了下来,给每个宫室送了什么东西,也都一一登记过了,应当可随意查验。”
“可此事,我们怎么都不知道?”晋帝有些疑惑。
听着秦蓁的话,倒是觉得有些道理,脸上的怒气也少了些许。
“回皇上,由于宫中并没有这样的规矩,所以此事是小女特意要求的,想来大部分的禁军和太医都不知情,而且,小女实在是被人陷害得怕了,做得也十分隐秘,未免事情声张出去,怕被有心人利用,还特意命人去皇子所请五皇子帮忙遮掩。”
秦蓁说完,抿唇一笑,无辜又狡黠。
这种事情若往坏了说,便是她在宫里耍心机,若往好了说,便是她行事谨慎。
她表现得可怜一点,想来,应该风评不会太差吧……
“那你又如何证明你拿出来的证据没有任何夹私?”沉默片刻,晋帝又问。
他本来是有些觉得这宫里都快成了秦蓁的天下似的,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这些事情,可是,看着秦蓁那笑容,一腔不满也就不知不觉被自己给压了下去。
这小姑娘,生得着实是讨巧,何况,她也没有做什么于他人不利的事情,只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皇上,不如,请那名医官与禁军前来问话?”秦蓁也不解释。
反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