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钱大夫去难民营已经过去了整整两日,唐满实在是有些耐不住性子了。这两天来,医馆中的病人越来越多,大多都染得是疫症,若再不得救治之法,罗都城内恐要大乱。
“叶子,你可否去难民营外头打听打听,看钱大夫为何还不曾回来。”唐满现在身子不便,只好让刘叶子去办此事。
“好。”刘叶子知道此事的重要性,面上不由得带了些凝重之色。
“谢谢了。”
“没事,我这不仅是在救医馆里的病人,也是在救自己。”刘叶子虽是江家家仆,但这些年在江原身边耳濡目染,眼界还是比普通百姓高些的。
“嗯。”唐满眼中蓦地带了些泪。
刘叶子走后,唐满便去后堂看了看之前来医馆的病人。
“满儿,你婆婆怎么现在还没醒啊?”江家夫人自前些天来医馆之后,就再没醒过,若不是唐满用药材吊着她一口气,怕是都活不过现在。
“公公……”唐满一时间竟也不知回答些什么,若是照实说了,江家老爷必定是会伤心的。都怪她学艺不精,不能拯救黎民。
“你实话与我说,夫人她是不是……救不回来了?”江家老爷也是有些感觉的,若是唐满真的有办法,江家夫人也不会这么久还醒不来。
“公公,我已经在研制解药了,我们一定要相信婆婆可以挺过来的。”唐满说着说着,便觉自己脚下虚浮,头晕眼花,差点没站稳。
江家老爷赶紧扶住了她,“满儿,没事吧?”
唐满缓缓站稳,而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完了……
“公公,我没事,您防疫的药材天天都喝了吧?现在医馆里都是些疫症病人,你可要小心着点儿。”唐满朝江家老爷笑笑,并不将自己的担忧宣之于口。
“你才要小心着点儿,你可是双身子的人,每天劳心劳力的,别将自己累倒了。”江家老爷说道。
“我会的。”唐满转身,将医馆中的病人都看了一眼,心中惶恐,若是她真的得了疫病去世,这些人该怎么办?外头的医馆,大多已经不再接受疫症病人了。
“有人吗?有大夫在吗?”门外传来一阵男声,孔武有力,一听便是个有气力的。
唐满走到医馆大堂,面见了这位不速之客。“有人的,不知官爷有何事。”
唐满眼前的这位男子,身着衙门的捕快服,手上抓着一张叠好的宣纸,面上都是风尘,想来已是风餐露宿很久了。
“你可是叫唐满?我叫李子通,是江原江大人派来的。”李子通看了眼唐满大着的肚子,眼下顿起哀戚之神情。
“夫君?他可还安好?”唐满一听见江原的名字,眼泪便不自觉流了下来。她本以为他二人相离,不过就是忍些相思之苦,家国之下,这些儿女情长又算什么?可现在……这些相思还能抵过相别吗?他们此生可还能再见?
“夫人莫要伤心,江大人现在还好好的,这是江大人让我交给你的。”李子通将手中的信交于了唐满。
那日江原派袁副将到村前给了他一份装着白粉的油纸,而后不多久,江原又亲自到村前说了涂谷人之事,虽大多人是不信他的,但李子通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说得太绝对了,于是力排众议,将这份药粉带了回来。当然,连带着江原的家书。
唐满打开信纸,露出了里面包着的油纸。“这是什么?”
唐满理解江原里包着的油纸包又是什么?
“江大人怀疑这里面的药粉与疫病有关,特让我带来给你看看。”李子通答道。
唐满闻言,目光一沉,缓缓打开了油纸,露出了里面雪白的粉末。唐满将粉末放到鼻下闻了闻,“这药粉的成分十分罕见,我恐怕还需要些时间才能知晓这里面都有些什么,李大人你可否等我一会儿?”
“自是应当的。”李子通俯身作揖,内心中是十分敬佩的。
唐满乃是一介女子,而且还身怀六甲,却还是收容了城中染上了疫病的百姓。要知道,这罗都城内的许多医馆为了明哲保身,都不接收病人了。
唐满走到内堂,拿起一本‘异草录’,一点一点分析起了其中的成分。两个时辰后,唐满终于弄清楚了其中的大概。
“李大人,这药粉里的东西,可都是涂谷的奇珍异草,带着毒性,融于水中给人喝下便会造成疫症。这究竟是哪里来的?”唐满只觉荒唐,这疫病怕不是天灾,而是**,这世上竟还有如此歹毒之人。
“这是江大人在疫病村寻到的,他怀疑这一切都是涂谷人的阴谋,可无人信他。”李子通如实道。“夫人您可有解这药方的办法?”
“有是有,可这解药之中有一味草药甚是难寻,只有涂谷的地界才有。”唐满低下头,知道此事不好办。若这疫病真是涂谷人的阴谋,而这解药也正在涂谷……
“夫人你将那草药画与我吧,我带人去涂谷寻药。”李子通当机立断。
“可涂谷路途遥远,就算你们快马加鞭,一来一回也得半月,罗都城的百姓怕是……”唐满心中犹疑,怕一切都是一场空。
“那也不能就此什么也不做了呀。”李子通蹙眉道。
“好,我现在就将那草药的模样画于你,我暂且先研制些对症的方子,能延迟一刻是一刻。”唐满说道。
“我替罗都城的百姓谢谢夫人了。”李子通俯身作揖。
唐满赶紧上前扶他。“大人您这说的什么话,我本就是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