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中小二对这个人早都习惯了,表情十分麻木。
每逢初一十五,赌坊和妓院收债的追得紧了,便能看见这赵二跑到酒楼外闹事,每次三瓜俩枣打一顿秋风,也就过去了。
他那一篓子把戏,小二都看腻了。
惠王还是运气好的,泼的还是水,好歹干了没味道,前些日子有人只是路过,便被这男人泼了一身粪水,那污脏臭气,整条街都掩鼻躲避,还是鸿楼拿出一笔银子了的事。
偏偏运气好,碰上芸娘这样的软柿子。
这样的一贴狗皮膏药,芸娘却一次次出钱了事。
似这样的冤大头,可着上京城都难寻,也不怪这男人要死命粘着。
不过,这男人以往都很有眼色,这还是第一次碰上萧蘅在店里的时候闹事。
萧蘅冷着一张脸,听店小二平静的述说这男人的情况。
七星嘴上还沾着油花,浑身散发着菌丝面的香气,听完小二的话,一肚子的面条登时堵住了。
芸娘简直了,摊上这么个烂男人,不收拾他就算了,竟还纵容他到鸿楼闹事,闹事也罢了,如今竟然泼了倒霉的惠王。
看着面色不善的惠王,七星胸口顿时一阵窒息。
她家姑娘如今为了讨好惠王,压箱底的厨艺都拿出来了,那是多么的可怜卑微,这可好,这混账水一泼,刚才姑娘在后厨不是白忙活了嘛!
这样一想,更是生气,当下冲到芸娘面前,道:“要我说这样的男人就该打断了腿扔到乱葬岗,你还护着他!姑娘找你来是为做生意,你当是给你们家开善堂啊!”
七星气的一阵数落,恨不得当即把那男人大卸八块扔出去,瞧见芸娘逆来顺受的样子,更是恨铁不成钢。
萧蘅看了眼那男人,又看着芸娘,道:“芸娘,该如何选,你到现在还不能决定吗?”
芸娘闻言,面色几变。
她何尝不想选,可孩子们无辜,她……
芸娘面上一阵纠结,良久,忽然狠了狠心,咬牙跪下,满眼含泪对萧蘅道:“求姑娘救我!”
萧蘅前世只知道芸娘擅做羹汤,温柔貌美,引得破军候无法自拔,甚至破例将她带去了军营。
可她却不知道,这芸娘在落到熊傲手里之前,不但已嫁作人妇,还养了三个孩子。
关于芸娘的事情,她交由孙五打理,而这样略作打听便能提前了断的事情,孙五竟然办的如此拖泥带水。
如此看来,孙五此人是不堪用了。
萧蘅眸色喊了几分凉意,命小二去找孙五前来。
孙五家就在鸿楼不远,不多时,他气喘吁吁就来了。
待见到地上跪着的那烂赌鬼,孙五大怒,啪的一巴掌将那男人脸打了个歪,道:“你这混账,如此冲撞姑娘小心我拉你去见官!”
萧蘅目光冷然,看着孙五道:“芸娘的孩子,到底在你们谁手里?现在交出来,少受几分罪。”
孙五面色一变,连忙跪下:“姑娘这话怎么说的,芸娘的孩子一直在他家里,与小人可没有半分干系啊!”
那赌鬼赵二咧着被打歪了的嘴笑,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
七星看这架势,当下意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