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良的马只是在惠王府马厩里选的,比旁的马精壮些,但比戎狄宝马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一路上自己的马跑得气喘吁吁,直待倒地暴毙的时候,萧蘅的马在旁边宛如闲庭信步,那副小菜一碟的样子,险些没把他气死。
尤良觉得自己的马之所以后期跑得那么颠,将自己腿上磨了一腿的水泡,跟萧蘅那烧包的破马少不了干系。
不过既然有更快更省力的法子,尤良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哪种办法更好。
再说了,以她对萧蘅的了解,虽然她是不靠谱了点,但在这种大事上还是不含糊的。
他点了点头,将谢时准备的字条拿出来,那女子将字条卷起,塞进信鸽脚腕绑着的小竹管中,信鸽反应敏捷,飞快扑棱着翅膀便飞走了。
萧蘅办完了事,告辞离去,尤良一路跟着,心头疑惑越来越多。
刚才注意力全放在送信上,竟就忘了想,萧蘅身为上京贵女,是怎么和这些民间小铺面联系上的?看起来这些铺面还挺有计划,分布的刚好合适,如此便于传递消息的布局,绝不会是偶然所为。
萧蘅身为成国公府的嫡女,身份地位在上京城都数一数二,也不缺钱,在外面搞这么大动作,图什么?
尤良看着萧蘅背影,忽然觉得谢时这个婚定的有点草率了,原想着他这个同门是头狼,没想到找了媳妇儿,却是一只深藏不露的狐狸。
尤良啧啧两声,不由在心里为上了贼船的谢时默哀。
萧蘅此举的目的本就不过是为着方便自己假传消息,将前世所得的药方名正言顺的递给谢时,至于尤良到底怎么想,那对她不重要。
不过信是否及时送到,还是很重要的,这是她第一次真正使用情报网,究竟效用如何,明日便可见分晓。
第二日上,胭脂铺的消息来得比预想中要快。
京畿的铺子里的掌柜按照字条上所写地址,找到隐居于村落的谢时师父,将字条送到后,又送信回禅城,说谢时师父看罢字条,告诉他三日之后,再去取信。
这便是说,老先生三日之后方能定下药方。
房间内,萧蘅铺纸磨墨,循着记忆中松石散人的字迹写下一张张药方。
幸而知道了谢时的师父便是隐居世外的松石散人,否则这信还真不好仿。
为免露出破绽,萧蘅尽量少写字,寥寥数笔只写明药材及用量,就这几笔字,她生生写了二三十张,才终于从里面选出一张最像的,特意选了光线不好的夜晚,将药方拿给谢时。
谢时早听尤良说过信鸽的事,见萧蘅过来,倒未惊讶,接过她手上的信封,拆开看了看,又抬眼看了眼萧蘅。
不知怎么的,萧蘅被这一眼一瞧,心里登时有些发虚。
谢时不动声色看着里面的几味药材,他粗通药理,一眼看过去,这药方的确拟的很好,还加了两味药引,一味平中和气的温补药,问题不在药方,在于萧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