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春帝扶额,对这些老臣又气又无奈。
一度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节俭惯了,把这帮老臣的口味养刁了?
这些老臣不记得,他可记得清楚,自己老爹当年在位时,那在宫里三天两头大摆宴席、饮酒作乐,日子过得美得很,到他接手那时候,也没见户部穷的揭不开锅啊!
亲姐到底是亲姐,景春帝这里正愁没理由,她那里就送来一个上佳的借口。
得知避居河内多年的长宁长公主回京,景春帝高兴坏了。
这当口上办个把宴席,宴席上多请些人,总不为过了吧。
毕竟长宁长公主身份特殊,不但是大晋最尊贵的公主,更乃陈相之发妻。
陈相何等人物?
那是领着大晋的文人一步步撑起大晋的风骨和脊梁,为大晋文士fēng_liú的崛起立下汗马功劳的。
长宁长公主何许人物?
当年京城之内,天下之间,多少王公贵族的子孙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后虽英年早婚,可与陈相一同研学,成就依然斐然。
当年陈相风采,便是异国王公都甚为仰慕,陈相其人,何止是桃李满天下,便是礼部和户部那两个老东西,也是陈相当年慧眼识人,一手提拔起来的。
后陈相暴病,河内陈氏内讧,险些四分五裂,长宁长公主以一人之力,挑起陈氏大梁。
在陈相殡丧之际,一身素服立于祖宗堂前,慨言陈氏祖训,使身为士族领袖的陈氏悬崖勒马,使大晋文人风骨不致倒折。
为这夫妻二人,便是做什么,朝堂之上都没一个人能说出来一个“不”字。
这,就是亲姐争光带来的底气。
景春帝这点小心思,做姐的自然明白,亲姐弟嘛,总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便是十年八年不见面,弟弟的小想法,姐姐也乐意成全。
到了宫宴这一日,长宁长公主很给面子。
难得穿上多年未着的朝服,戴上珠翠满头的朝冠,换了一乘成国公府规格极高的软轿,排场极大的沿着朱雀大街,一路行往大晋宫城。
萧允身为四卫衙门统领,又封成国公,这样规格的宴会,他自然要参与,顺便还依着岳母的意思,把萧泽和萧蘅兄妹带上。
萧泽蒙孙老先生举荐,如今在翰林院挂职,已是官身,身上的富贵公子习气却没怎么收敛,一路上不停地掀开车帘往外看,还时不时的探出半个身子去,看看妹妹的车驾稳不稳当。
萧允瞧他毛猴一般的属性,气的头痛,恨不得一脚将他从车上踹下去。
好容易到了宫门口,萧允急急使出事遁**,借口衙门有事,把一双儿女交托给岳母,自己好松一口气。
宫宴由皇后亲自操办,一应酒水佳肴极尽精美,美姬娇娘身段柔美,舞姿婀娜,宫宴之上,丝竹舞乐尽添喜气。
席上汇聚不少文豪,又有几位才华横溢的皇子,加上似萧泽这样的贵公子,连惯常的吟诗作词都玩出好几种花样来,行令饮酒,赋诗填词,猜谜作乐,当真是“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当酒筹。”
此举彰显大晋文朝风雅之能事,看得一众边国使臣状若呆鸡,直拍手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