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云笙孕中艰难,难免心疼起重孙来,命裴妈妈去库房取来上好的补养药材,让云笙好好补身体。
孙子孙女坐了满堂,萧老夫人难得享了会天伦之乐,可瞧着众人皆和和美美,心里又忽然有些难过。
这一堂的兄弟姐妹个个不错,泽儿得娶良妻,蘅儿得嫁良婿,芝儿眼瞧着就是净王妃,虽然净王一心飞升,可正是这样的人能保芝儿一生无虞,既无皇权争斗,也无妻妾之争。
至于莹儿,两个姐姐都是王妃,即便她身为庶女,将来择婿那也是要比从前拔高一个档次,莫说清贵士子,便是豪门权贵,也能攀得上。
虽然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人心到底分个厚薄,萧老夫人宠爱大房子女宠爱了一生,尽管起初寒心又生气,如今瞧着一府和睦,唯大房一个比一个过得凄惨,难免又生出几分不忍来。
她琢磨了下,打算着或许该让老二去陛下那里求个情,萧芙如今已然离京,若萧冉再成了寡妇,那大房的日子未免太难过了些。
青松堂一夜无眠,第二日上,长宁长公主趁着早上风光好,特至青松堂看望了下萧老夫人。
长宁长公主向来自傲,眼睛历来往天上看的,可为着外孙女的婚事,对萧老夫人却是多方妥协,萧老夫人病中糊涂,脑子也不似平日里灵光。
瞧着长公主和蔼亲切,眼中忽然亮光一闪,心生一计。
其实哪里用得上老二,长宁长公主乃陛下胞姐,在陛下那里历来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萧老夫人心头升起几分窃喜,肖想着若是长宁长公主肯出面给苒儿求情,那大姑爷必然能留下一条命来。
毕竟当初景春帝如此宠信景荣,长公主入宫一句话都能断了景萧二府的婚事,一个不成气候的反贼沈靖安,自然更是不在话下。
萧老夫人头脑一热,竟将此话说了出来。
求恳之意刚露了个头儿,便见长宁长公主的神色瞬间冷下来。
萧老夫人并未察觉,犹在那里自说自话,沈靖安明明那么大罪责,到了萧老夫人这里,倒成了小打小闹,不成气候,不值一提?
长宁长公主越听越气,厉声打断她道:“老夫人的意思是让本宫去找陛下,让陛下收回旨意?”
萧老夫人一愣,想,是啊,不收回旨意,难不成还真斩了沈靖安,让苒儿成个寡妇?
可看着长宁长公主神色不妙,她没敢这么说。
长宁长公主道:“府上姑爷所犯之罪乃是谋反,可不是简单的杀人害命,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为世家权臣卖命,视百姓如猪狗,如斯小人”她轻蔑的看了萧老夫人一眼,道,“这也就是在国公府,若是在我陈氏世家,都不必陛下下旨,老身自己先提剑斩了他狗头!”
的萧老夫人面上微红,生出几分害臊。
她并非不知深浅,靖远侯府多少代为大晋生民抛头颅洒热血,她自小受着熏陶,不是那种不分皂白的糊涂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