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光明磊落,说要娶妻就大张旗鼓送礼讨好,为迎接媳妇进门,还知道自己修葺王府,倒是个有心人,颇像自己年轻时候。
景荣虽然回京多年,但对他始终有些疏远,且毕竟名义上是景泰的儿子,他想和他如父子一般,那也不能。
景春帝的目光落在惠王身上。
皇子的婚事向来大意不得,谢时与萧蘅的事,原本景春帝还有几分犹豫,但多方考虑,谢时与成国公府联姻,似乎的确是最佳选项。
毕竟景荣历来亲近肃王,若景荣和萧蘅真成了一对,以萧允对他那宝贝女儿的看重,说不定也要被世家桎梏,成了世家一党。
世家与寒门清贵之间的平衡便被打破,将来新帝登基,大晋又一次成了门阀世家们的后花园,谢氏皇权要独立,便无望了。
兵部尚书寇远不想再看见皇帝走神,在堂下再拜,忍不住出言提醒,声音中已露出些急切来,道:“陛下,东南一带倭寇之事,还请陛下早日定夺!”
景春帝闻言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来兵部尚书还跪着,当下道:“此事朕会打算,寇尚书起身吧。”
寇远深深一叩,喊了声陛下英明,这才起身回到位置上。
待朝政一完,景春帝将谢时留了下来。
大殿上,只余这一对父子,景春帝高坐在堂,谢时站在堂下,倒像极了他们父子关系。
景春帝看着这个自己冷落了多年的儿子,道:“时儿,朕听陈鱼说,你在修葺王府,银两够不够?”
谢时闻言,抬眼看了眼景春帝,恭敬道:“多谢父皇关心,儿臣的钱足够了。”
景春帝顿了顿,道:“方才寇尚书所言抗倭之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谢时心头一动,抬眼道:“父皇想让儿臣去做?”
能够光明正大的领到兵权,谢时自然乐意。
景春帝很满意谢时的机灵,笑道:“几个兄弟里,你磨练的最少,既然就要成家,不先出去建一份功业,如何去成国公府提亲?”
这么说,父皇同意他们的婚事?
虽然无论景春帝是否同意,谢时都非娶萧蘅不可,但他能同意,他们的婚事便能顺利许多。
他当下拱手行了一礼,抬眼时瞧着景春帝的眼神亮亮的,显出几分少年意气,道:“儿臣愿领兵抗倭,待儿臣归来,父皇和母妃可否为儿子操办婚事?”
语气里带着普通人家的儿子对父母的期待。
景春帝甚少见谢时如此,瞧见他这样,心头难得涌起一丝柔情,他笑了笑,道:“自然,到时你抗倭有功归来,到成国公府提亲,也不算委屈你的心上人。”
景春帝说完,便见谢时的表情明显开心起来,他深深一拜,道:“儿臣谢过父皇!”
此事说定,谢时从朝堂退了出来。
外面天光大亮,明晃晃的太阳照在皇城之上,谢时目视着朱红宫城上的琉璃瓦,目光深沉。
方才身上的少年气当然无存,他转而又成了那个丰神俊朗的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