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说话,仿佛那是一头生杀予夺的神灵,他说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就站在那里,那种威势岂止用恐怖形容,简直是难以想象。
浑身上下散发的无边杀气与戾气,几乎让众人窒息。
他无数次手持最锋利的刀,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这一次,也一样。
……
寝宫。
武则天死死揪住榻上的锦被,满腔的绝望几乎要将整个人吞噬掉。
她一双眼宛如地狱恶鬼,誓要杀尽眼前这些反贼暗鬼。
可她一想到亲手缔造的帝国一世而终,便剜心椎骨痛不欲生。
没有奇迹了。
朕终究沦为一个失败者。
蹬蹬蹬——
几个亲信仓惶涌进寝宫,一进来便双腿抖如筛糠,竟然连站都站不稳了。
张柬之等人目光微变,难道内廷失控了?或是陛下还有不为人知的后手?
“什么情况!”李昭德急声道。
快到摘胜果的时候,他不允许存在任何遗漏!
为首的亲信竭力控制情绪,可声音却像带着哭腔的乌鸦:
“嗬吚吚,他……他……他来了。”
此话,让在场文武官员都不禁心神颤栗,很是不安。
究竟是谁来了?
“到底是谁啊?”李旦带着颤声逼问。
亲信浑身麻木,过了很久才喃喃道:
“张巨蟒,他在玄武门。”
轰!
轰!
轰!
犹如九天神雷在耳边轰鸣,张柬之,李多祚,李旦等人神色剧变,内心翻江倒海。
目光极度恐惧的看着亲信。
仿佛在看鬼神一样!!!
荒谬绝伦!
此獠绝无可能出现在玄武门。
绝无一丁点可能!
他们宁愿相信李建成在玄武门死而复生,也不愿意相信张巨蟒会出现这那里。
武则天满脸震惊,就像溺水时河面上伸出的一只手,那只手正是她期盼的人。
一股激动慢慢涌遍全身,就像潮水奔席而来。
“子唯来了。”
她笑了笑,旋即抬头看着殿顶。
一道曙光降临,照耀着这无边黑暗,驱散她浑身冷意。
哐当!
寝宫里,竟有不少将卒眼神涣散,握不稳刀刃。
“你确定看清了,多少人?”
李昭德儒雅的面孔,此时铁青而扭曲,额头青筋暴起,死死盯着亲信。
“八万。”亲信艰难滚动喉咙。
刹那间。
惶恐!
恐惧!
愤怒!
种种情绪在寝宫弥漫。
但最后化为绝望。
八万兵马,全是征蜀的精锐,张巨蟒手握鱼符随意调动。
这股庞大的力量,能将内廷皇宫横推啊!
李昭德全身血液都几乎凝固,他双目圆睁,眸色血红。
这是他布置许久,堪称天衣无缝的一场政变。
绝不可能出差错!
倘若早已泄密,落入张巨蟒的圈套,那内廷为什么不设防?
这个女帝的性命被他们随意拿捏,此獠绝不会用皇帝做诱饵。
所以计划没有泄露,那究竟哪里出了岔子啊!
难道女帝被神灵眷顾?
让八万兵马从天而降?
李昭德回过神,陡然大喝:
“肯定是有人刻意易容,不要被小伎俩所迷惑,他们意图动摇咱们军心。”
嚯!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旋即恍然大悟,浑身的恐惧也消失殆尽。
对啊,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
首先张巨蟒奔赴蜀中的路上,他不可能出现在神都。
就算赶回来了,城门又怎么可能放行?
退一万步讲,放行了,也不能将八万兵马全部放进来啊。
除非守将不要命了,拿全族性命来开玩笑。
张柬之情绪趋向稳定,淡淡开口:
“应该就是小把戏,找个身形相近的人伪造张巨蟒,再利用妆容达到惟妙惟肖。”
李多祚僵硬的脸庞松弛下来,斜睨着地上的几个亲信:
“你们眼花了,我久经战阵很清楚,有时候几千个人同心协力,就能达到几万兵马的气势。”
呼!
众人长松一口气。
而武则天一颗心坠入谷底,刚燃起的希望就被浇灭。
薛思行神情严肃,沉声道:“这些人是大麻烦,必须快点拿到诏书。”
李昭德轻轻颔首,目光转向武则天,不疾不徐道:
“陛下,请顺乎天意,传位相王。”
“不!”
一声凄厉的大喊,声音却是从身旁传来。
只见武攸宜神情呆滞,喃喃道:“试问普天之下,谁能易容成张巨蟒?”
话音落下,落针可闻。
此獠相貌神雅俊美,到这个境界绝非妆容可以模仿。
难道?
可就在此时。
轰隆隆——
山崩地裂的声音,仿佛发生了十八级大地震,寝宫剧烈晃动,连大殿的铜鼎都咯吱作响。
众人站稳身子,脊骨寒意丛生,浑身腿脚冰凉。
火焰冲天而起,哀嚎和兵刃碰撞声,伴随着刺鼻的硝烟。
轰!
又一道惊雷震响,鎏金铜钩上的铃铛大幅度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这声音落在众人耳边,却像一道道催命符。
大军在拿炸药攻打玄武门!
此獠真的来了。
这一幕,令李多祚恐惧难言,心里充斥着浓浓的绝望。
惨烈的战场是抛开生死,只为胜利。
而政变纯粹的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