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人?
什么玩意儿!?
陈志清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他下意识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儒衫老者,一脸疑惑道:
“老朱?他啥意思?”
老者望着面前诡异出现的乌篷船,没有回答陈志清的问题,而是轻轻推了后者一把。
“走吧,不管那两个道士到底是谁,我们现在也别无选择。”
他指着前面微微陷入泥土中的乌篷船,无奈道:
“所有乌木已经被他们做成了这条船,除非你们侠客前辈还留下其他方法,不然现在也只有上船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说罢,他先陈志清一步跨上乌篷船身,微微俯低身子,低头钻进船舱,瞬间消失不见。
“诶!老朱,等等我。”
陈志清见状连忙追了上着儒衫老者的动作俯身钻入船舱。
眼前突然闪过一丝光亮,陈志清恍然抬头,脑袋居然没有碰到船顶,看着眼前的船舱内部,他脸上顿时涌出一抹惊愕,瞳孔微微发散。
就像进入一片全新的天地,这乌篷船内比在外面看起来足足大上两倍左右。
四张叠放整齐的铺位位列四周,靠近出口方向,立着一张木质桌案,上面放着一盏古老的青铜油灯。
陈志清垂下眼帘,发现这油灯内竟然没有丝毫内容物,完全是在凭空燃烧。
比他先进来一步的老者已经选好了一张铺位,那个脸色带笑的道士,也盘膝坐在最里面,放在船舱左侧那张铺位上。
昏迷的道童被放在道士身侧,短时间没看出有醒过来的迹象。
陈志清走向最后剩下的那张铺位,侧面正好是儒衫老者。
他将手中的包裹放下,朝着四下转头看了看,压低嗓音朝一旁整理铺位的老者问道:
“刚才那个拿剑的道士呢?我刚才明明看见他走进来了。”
“两位不用管玄真,他不算在宝筏的名额内。”
云柯睁开双眼,冲着面前一脸警惕的陈志清含笑着点点头。
“这位居士,是九州的侠客吧。”
“侠客?我当不起这个名号。”
陈志清微微摇头,话语中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是当代青云楼盟主。”一旁的老者突然开口补充道。
“青云楼,盟主?”
云柯微不可见地皱起眉头。
又是两个没听过的东西,这是侠客的组织?
上次我怎么没听张文远说过?
似乎被老者的话勾动了心绪,陈志清面带沧桑,嘴角情不自禁地裂开,带着深深的嘲弄。
“什么侠客?什么盟主?我不过是一个在灾难面前,抱头鼠窜的废物罢了。”
他长叹一声,话语中带着无尽唏嘘,抬起头,望着刚才进来的船舱入口,眼色空洞,渐渐失去焦距。
“所有人都死了,再也没有什么侠客,儒生了……我们只是九州的流民,失去故乡的可怜虫而已。”
云柯静静听着,他能从陈志清的话里感受到了那种无力的悲凉,见后者低下头,身子斜斜依住船舱,显然是不想再多说什么。
云柯只得把目标移向另一个人,和陈志清一伙的儒衫老者,后者貌似和以前的国师一样,是一个儒生?
云柯抬起双手,礼仪完备地朝老者微微拱手,问道:
“前辈,你是否可以告知贫道,九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被忘川淹没?”
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云柯上次来九州时,明明记得忘川只是围绕九州四面绝地的其中之一,为什么如今就突然要吞没这个世界?
而且,无论是天空的大日坠落还是山海破碎,肯定都是有原因的。
云柯必须要搞清楚九州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这很有可能关系到他的任务。
“你不知道!?”
老者听见云柯的问题,一对眼珠瞪得宛若铜铃,仿佛差点掉出眼眶。
“贫道因为某种原因,在之前远离了这片大陆数年。今日也是因为末日将近,才不得不前来伐竹作舟。”
云柯言语真挚,毫无半点说谎的表现。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的确没有说谎,只不过将完成任务,换了一种说法罢了。
儒衫老者有些难以置信,他的灵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个年轻道人确实没有说谎,对方似乎真的不知道九州的情况。
又想到道门不知道去哪儿的道士,老者瞟了眼躺在船舱一角,依旧昏迷的道童,语气不算太好道:
“你也是道门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云柯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某种意义上?”儒衫老者眉头皱起,几乎可以夹死一个螃蟹,他指着身后昏迷的道童问道:
“你和这个小娃娃是一个宗门的?”
“不是,贫道算是虚云宫门徒。”
“虚云宫,那是什么?”儒衫老者一脸疑惑,他似乎理解了陈志清的感受。
面前这个道士,确实好像有些不对。
“前辈没听过?”
听得儒衫老者的疑惑,云柯的心咯噔一下,他又想起面前这两人的出乎意料弱小的实力,心中暗道不妙。
这次任务时间线,该不会是跨越了几千年吧。
“算了,这些问题现在也没有什么意义,你我如今都不过是一只即将失去家乡的可怜虫罢了。”
儒衫老者苦笑着摇摇头,不再纠结云柯的来历。
他沉默片刻,正在组织纷杂思绪,考虑着从何处说起。
终于,一分钟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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