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啊!”
“四姐姐啊!”
午后,庄氏和金惜梦的院落中,卫氏和金惜如的哭喊声次第响起。
卫氏听了外面的传闻,立时便坐不住了,跑到庄氏那里闹去了。金惜如也来到栖梦轩,坐在地上恸哭不止。
庄氏这边,被卫氏闹得头疼不已,却只能好言相劝。
卫氏却不依不饶,又哭又嚎,“嫂嫂!我辛苦拉扯如儿那么大,好容易为她觅得这天赐良缘,现下被梦儿这事儿闹得,眼看就不成了!”
这句话,点燃了庄氏的怒火,她顾不得妇人家的体面,蹭地站起来,“弟妹!一来,如儿这姻缘是梦儿给求来的,不是你为她张罗的!二来,我雪儿的婚事也是岌岌可危,我还不知找谁哭去!”
说着,庄氏也跌坐在椅子上,哭天抹泪起来。
卫氏见状,反而不好再耍泼,她换了副悲戚模样,凑上近前,“嫂嫂,这梦儿的事,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啊,可不能为了这一个女儿,毁了其他几个孩子!”
庄氏闻言,怒瞪卫氏。
卫氏忙解释道:“嫂嫂,您还有惜泉,这孩子出息,可不能因家声耽误了仕途呀!还有月儿,这刚刚定了亲......”
“行了!此事,我和老爷定会给你个交代!”
卫氏得了庄氏的承诺,倒是乖觉地回去了。
金惜如这边却还在栖梦轩卖惨,“四姐姐,求您怜悯,给如儿指条生路吧!”
金惜梦爬在床上,听着外面楼下的哭声,只觉得背上的伤更疼了,“这中普与我真是命中犯克,才回来几天就一堆破事儿!”
也难怪金惜梦心中烦躁,在邬洲有刘氏的庇护,金惜梦日日不着家,在外操持林夕堂和水帮的事宜,也不见被谁说三道四。然而回了中普,她便成了焦点,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
“小姐,要不要将她轰出去?”雨栀气愤地问道。
金惜梦摇头,“此事本就是我理亏在先,再将她轰出去,那二房还不得全家跑来兴师问罪?”
露桂跑进来,“小姐,五小姐这是真使了劲儿了,魏妈妈都快挡不住了!”
金惜梦呵呵一笑,“那便放进来!”
“放进来?”露桂惊诧道。
金惜梦点点头,“雨栀,你帮我去后厨准备点儿东西!”
终于,金惜如绕过了魏妈妈、露桂的层层阻拦,终于冲进了金惜梦的房间。
“四姐姐!”金惜如扑到金惜梦床边,哭声震得人耳根生疼,“四姐姐足智多谋,定能救如儿的吧!”
只见金惜梦浑身是血躺在那里,面色苍白,嘴唇青紫,抬起无神的眸子看向她,似有话要说。
然而,金惜梦刚一张开嘴,一口乌黑的老血吐了出来,喷了金惜如满头满脸。
金惜如怔了许久,待她缓过神儿来,金惜梦眼皮一翻,晕了过去,“四......”
“哇!小姐啊!您怎么啦!您不要死啊!”
“小姐,小姐,您等等奴婢,奴婢随您去啊!”
露桂和雨栀噗通一声跪倒在金惜梦床边,嚎啕大哭,撕心裂肺,金惜如在一边看着,吓得不知所措。
“这......这怎么还吐血了呢?”金惜如怯怯道。
还不待她细看,雨栀扑过来,“五小姐,快啊,快请大夫!”
“啊?哦哦,好!”
看着金惜如连滚带爬跑出了房间,雨栀和露桂边嚎着,脸上边努力忍着笑。而“奄奄一息”的金惜梦,则睁开一只眼,满脸尽是得意,“装可怜我比不过你,但装晕,整条恩街打听打听,我怕过谁!”
这一闹,二房彻底消停了,静等着长房这边给个交代。
金俊辞下朝回来,便带着庄氏踏进了栖梦轩。尹延听闻金惜梦在家吐了血,亲自带着尹君逸赶来救治。
“你可知错了?”看着刚刚被尹延“救活”、正面无血色的金惜梦,金俊辞和庄氏心如刀绞,却又不能表现出来。这次,金惜梦闯的祸可是不小,老两口都知道,不能再纵容下去了!
金惜梦看着两鬓有些花白的金父金母,长叹一声,“父亲,母亲,梦儿不孝,连累全家了!”
“你还知道自己有父母家人?”金俊辞斥责道:“你可知你这一次犯下的错,可能令你的兄长姐妹此生都抬不起头来!”
尹君逸见金惜梦如此虚弱还要被金俊辞训斥,心下不忍,但碍于身份却不好多说,只得转身为金惜梦去取了杯茶水,递到床边道:“四妹妹,先喝口水,缓口气儿。”
金惜梦口中正被刚喷的那些牛血糊着,难受得紧,忙接过杯子,将水喝进去又佯装呛住吐出来,漱掉了口中的那些腥臊的牛血。
“父亲,母亲,女儿已然想明白了,”金惜梦强撑着身体坐起来,雨栀忙为她盖上了披风,“女儿辱没了我金家的清贵家声,自请除去宗籍,遁入佛门!”
“什......什么!”庄氏闻言,险些晕过去,“梦儿,你才多大,怎么能出家呢!”
金俊辞也未料到金惜梦会如此决绝,看着金惜梦,他忽而想起自己那个仍在家祠之中的妹妹金俊琦,一时间心乱如麻。
金惜梦喘息着,笑道:“正好今日尹叔叔在,烦请为梦儿做个见证,我金惜梦自今日起再不是金家人,我的所作所为,与金家无关!”
金惜梦固然拖累了自己未来儿媳的名声,也连带着令尹家蒙羞,但毕竟是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尹延还是面有不忍地劝道:“俊辞,梦儿也是为金家争过光的,如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