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明!”
大清早,宋毓然便跑进玄明的房间,“成了!”
“什么事成了?”玄明不耐地催促,“快说,我还要去太学司呢,若是去晚了,又要被他训斥!”
宋毓然翻了个白眼儿,“昨夜,姜允斌叫人乔装成农户,举报城郊有妇人求救之声,于是府衙便遣人去了关押谢卿儿的所在,在姜允斌的暗中协助下,连夜将人救了出来!”
“好,如此便可暂时瞒过太子!”玄明蹙眉正色道,“只是我们还需快些!”
“下一步怎么做?”
“圣后、孟家、太子,这三者要一一击破!”
········
太子府中,文珉正与袁文晋在花园中漫步。
“文晋,你以为舅舅会对本宫不忠?”文珉摆摆手,“这怎么可能?且不说我们的舅甥亲情,孟家与我们母子二人休戚与共,怎会背叛?”
袁文晋笑了笑,“殿下继承大统已是朝夕之事,可登基之后,一定能掌控朝堂、独揽大权吗?”
“你的意思是......”文珉疑心重,又信任袁文晋,他这几句话便令他起疑了。
袁文晋摊开手掌,“当然,这不过是一种可能,但殿下毕竟是要君临天下的,所有于您不利的可能,最好尽数扼杀!”说着,他五指合拢,一捏掌心,“方能防微杜渐!”
文珉沉吟片刻,“文晋说得有理,本宫从前怎么从未想到呢?”
袁文晋向四周看看,低声道:“只怕不是从未想到,是您的身边从未有敢这般对您说的人!”
“舅舅位居太尉,若他真想以本宫为棋子,在朝中专权独断,本宫的身边岂不都是他的人!”文珉有些慌了,“这可如何是好?可这些年本宫在他府中安排的耳目,也从未传回什么于他不利的消息!”
袁文晋心下暗喜,面上却摆出忧心神色,“若是殿下的耳目被他发现,只怕殿下是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的!”
“你这般一说,我想起一桩事!”文珉眉头一紧,“今日,他手下的宋毓然要来给我送一件防身之器!”
正说话间,便有宫人禀报说宋毓然到了,太子便与袁文晋一道去面见宋毓然。
宋毓然见了礼,便将一件器物献上。
文珉看着眼前那一支黑乎乎的铁质手弩,还有一盒子花生粒儿大小的莲花型弹珠,不禁有些失望,“这便是你们宋家研制的防身之器?”
面对文珉的不屑,宋毓然并不在意,她将手弩绑在手上,又取过一颗弹珠装在其上,然后瞄准了早已备好的靶子,按下机括。
弹珠飞弹而出,在触到靶子的一刻却没有穿靶而过,而是霎时间爆裂开来,宛如莲花绽放,形成了数十尖利的弧针。再看那箭靶,已是千疮百孔!
“此弩名曰散花!”宋毓然取下手弩,向文珉介绍道。
文珉大惊,疾步上前亲自眼看箭靶上的那些针,“莲花瓣炸开,向四周射出细针,非但可以波及周围多人,且针上的弧度更难拔出,想要疗伤都是极难的!”
“不错,即便是极为老练的外伤郎中,面对这样的针,也要费上些力气,但这弧针,又会随人的一举一动没入肌理,只怕走到郎中那里,针也取不出了!”宋毓然踱上前,轻笑着解释道。
“宋家的技艺,令本宫大开眼界!”文珉赞赏道。
宋毓然拱手道:“能为我普元皇家禁军效力,能为太尉与太子效劳,是臣家族之幸!”
刚刚听了袁文晋的进言,此时的文珉不免有些敏感。他听宋毓然先说“太尉”再说“太子”,瞬间心中不悦,却并未发作,“宋大人辛苦了,这散花弩倒真是件神器!”
宋毓然有些自矜道:“是,太尉大人已命人铸造了一百件,准备选拔擅御射者,组成散花营!”
“一百件?”文珉看着自己眼前这副散花弩,立时觉得它没什么可稀罕的了!
待宋毓然离去,文珉愤恨道:“舅舅竟然将他营中军士用的这等弩箭献给我,谁知宋家还有没有更厉害的神器被他私自扣下!”
其实,他这可冤枉孟辉了。散花弩与散花弹的制作,对材料与技艺要求极高,需得是宋毓然亲自上手,才能做出如太子手中这般精良的弩器。而孟辉命人打造的那一百件散花弩,则是照猫画虎,远远没有这样的杀伤力。
孟辉怎么也料不到,自己托宋毓然专门为文珉定制的散花神弩,却将舅甥之间的信任“炸”了个粉碎!
袁文晋察言观色,暗自欣喜。
········
而在彤霞殿中,落仙夫人与郁芳正在悄声细语。
“郁芳,我们二人托庇于圣上,如今圣上怕是护不了我们多久了!”落仙夫人哀戚道,“若是他不在了,只怕圣后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我!”
郁芳闻言忧切不已,“夫人,那我们怎么办!”
“自然是......先下手为强!”落仙夫人忽而转了冷厉的口吻,“我上次小产,至今还未有个结果,不若便叫圣后做这个替罪羊!”
不出半个时辰,一个宫女急急进到凤仪殿,与圣后耳语了几句。
“哼!要本宫做替罪羊,真当本宫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吗!”圣后冷冷道,“贱婢,本宫要你知道,你正在觊觎的,是一头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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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已至,宫人们都换了轻薄的夏装,一行宫女走在御花园中,宛如天宫仙子一般,翩然轻灵。
圣皇瞧着宫中昂然的绿意,身子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