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人都在依照尹君逸的嘱咐,以冰护住金惜梦的身子,以防她假死期间,肉身腐烂。
午夜,金惜梦被镇在冰窖中、一具老冰凿成的冰床上,已然完全没有了生的迹象。
一道白光闪过,冰床周围的雾气中,现出一个白发男子的身影,“看来,是时候了!”
白真人温柔地看着金惜梦,取出一颗莹绿色的珠子。珠子从他掌心升起,飞向金惜梦的眉心,白真人运掌操控着珠子缓缓旋转,一缕缕玄色的精魂从金惜梦眉间飘出来,钻入了那珠子中。
白真人将珠子收起,又化作一道白光,出了金府。
至此,金惜梦的躯壳,彻底绝了生气。
翌日,轩辕珏再次来到金惜梦面前时,竟发现她变成了十二岁时的模样。
“怎会......怎会这样!”轩辕珏倒退两步,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
玄狐精魂附体时,金惜梦年方十二,她这五年的成长是玄狐带来的,只有玄狐魂魄离体,才会令金惜梦的本体回到她死去时的年龄。
两滴泪滑落,轩辕珏喃喃道:“你终究还是离去了!”
云菲走进来,却见轩辕珏满目怆然,怔怔地走出了栖梦轩。
金四小姐竟然在死后“返老还童”,这实在惊世骇俗。
原本金家人已然放弃了,但此时宫中又传来消息,郁芳公主用了尹君逸的法子解毒,现下已然苏醒。因此,金家人封住了栖梦轩,严令家人守口如瓶,同时秘不发丧,他们还在等待奇迹的发生,一如五年前金惜梦坠马后,起死回生。
在南普的一座小巧雅致的庭院中,宋毓然正懒懒地倚在矮几旁,看着暖融融的篝火,内心却一片冰冷。
宋毓然举起一个小瓷坛,一口一口地喝着坛中的梅子酒,很急,每一口却喝得很少。因为他知道,那个能酿出这酸甜梅酒的女子,已然不在了。
“你在时,我总说你的梅子酒不好喝,然而你不在了,我却未来得及告诉你,这是我喝过最好的酒!只是你好像什么都做得那么好,我心下不服气,才不承认你酿的酒好喝!”宋毓然苦笑,转头看着矮几上云菲送来的密信,上面的几点泪痕还未干,又有几滴落下,染化了墨迹。
“二当家!”小十九急急走进来,在她面前坐下,“这是各地传来的消息,咱们的堂众被人暗杀,前百名的姐妹......有三十四人身陨!”
宋毓然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杀意,“三十四人!”
“是!”小十九眼中闪着泪光,却咬牙忍着不哭,“且自老大出事后,堂中又许多弟子反水,咱们在各地的生意也元气大伤!”
“那......前百名嫡系弟子,有没有反水的?”
“没有!因此,大家才会遭到屠杀!”小十九悲愤道。
宋毓然看向小十九有些僵硬的左手,“你受伤了?”
“不碍事!”小十九摇摇头,“二当家,现在姐妹们都等着您的吩咐!”
“好!”宋毓然霍然起身,“自今日起,林夕堂所有产业歇业,水帮停运!老大喜欢钱,我便让整个普元用白花花的银两,为老大陪葬!”
“是!”小十九眼中的迷茫一扫而空,甚至闪着复仇的快意。
她知道,一旦林夕堂与水帮不再运作,整个普元的商业便会陷入停滞,每日都有数以百万两真金白银的亏损出现在所有大家族的账本上。
“还有,通知前一百名嫡系,火速赶往中普,为老大奔丧!”
这两日,中普发生了件离奇之事,几乎所有的义庄中停放的少女尸体,其裹尸布都被掀开,且尸身都有被翻动的痕迹。
此事一出,中普的百姓们都人心惶惶,夜间少有人出来,街上比宵禁时还要干净。
然而,这一“秘案”的罪魁祸首,此时已然“流窜”到中普城下辖的县城中了。
中普城南的一座小县城,今日刚刚死了一个妙龄少女。
那少女停尸家中,深夜时其兄长跪在正堂,为少女守灵。那少女的兄长本来打着瞌睡,忽而眼前白光一闪,彻底睡倒过去。
一个须发雪白的男子走到少女的尸身旁边,打开蒙在她脸上的布,借着幽暗灯光细细端详,自语道:“这个倒是新鲜,只是......唉!稍微胖了些,肌肤糙了些,嗯......这脸蛋儿倒是凑合,但狐族爱美,小玄附身在这个女子身上,脸上的痦子只怕会气死她!”说着,男子摇摇头,转身离去。
他刚走到门口,却见自己怀中,一颗莹绿色的珠子迸发出光华,飞出了他的衣襟,停留在他眼前。
“小玄,你醒了?”男子很高兴,“这魂珠最是滋养魂魄,你自可在里面再待一段日子,被天雷损伤的精魂定然能完全康复!”
然而,那魂珠却在下一刻出现了一道裂痕,吓得男子惊慌失措,“小玄,你这是要以魂力毁掉魂珠?你疯了吗?以你的魂力,冲破了魂珠之后还能剩多少精魂都难说,极有可能魂飞魄散!”
他运起灵力阻止,但无济于事,魂珠上出现了第二道裂痕,最终他妥协了,“好好!你别做傻事,我都依你!”
轩辕家,轩辕秋与君氏也是愁云惨淡。轩辕璧自回了娘家,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连萧岚歆来找她,都被她拒之门外。今日,轩辕珏从金家回来,也是闭门不出,也不知在做什么。
“璧儿,你有什么话跟母亲说说,别自己受着,身子要紧啊!”
君氏已然不知去敲了多少次门,可换来的仍是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