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琼呆愣两秒,还是她身边的同事先走向男人:“单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觉得可疑,过来看看。”单遥知移开踩在男人背上的脚,笑得温文尔雅,“正好看到他神色慌张的从里面出来,就随手放倒了。”
警察同志检查地上那人,大致估量他的伤势,听到“随手放倒”四个字,他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左胳膊断掉了,右腿小腿骨也错位了,鼻青脸肿的,可不像被“随手放倒”的伤情啊。
……
被单遥知在后门堵住的那个男人叫卫宇,是酒吧被抓的那位卫天的哥哥。
两兄弟在警局碰面,对视一眼后又默契地移开视线——无论警察怎么问,这两人都不肯开口说一个字,不知道他们是毒贩子,会以为是心有执念的朝圣者,在拼死维护自己心中的那位神只。
此时的聂琼还不知道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是块多硬的骨头,她乐颠颠地让人把他送医院,又像北戈报告了这边的情况,并真诚地对单遥知表示感谢。
两人再次回到地窖,顾渺兮正在一台电脑前研究着什么。
看到单遥知,她敲着键盘的手停下:“就是这里了,逃走那家伙好像把电路板毁掉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好。”
电脑开不了机,没办法确认是不是被她锁住的那台。
“人跑了?”
“没。”聂琼道,“被你家这位在110号的后门口逮着了。”
说着,对顾渺兮竖起大拇指表示夸奖。
顾渺兮眼睛亮了亮,走过去握住单遥知的手,正想顺势称赞他两句,忽然想起自己的小发现,问道:“你抓住的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人。”
“只有一个男人?”顾渺兮的鼻翼动了动,肯定地说道,“他还有同伙,从这里离开没多久。”
“同伙?”聂琼当机立断,“我看了一下,110号后门出去只有一条路,路口有监控,我让江流那边查一查。”
简单地把自己这边的情况跟江流作了说明,聂琼等江流的结果,顺便好奇地问顾渺兮:“顾小姐,你怎么这么确定那人还有同伙?”
有同伙是必然的,只不过顾渺兮怎么能肯定那人不久前也在这里?
“这里有女人留下的香水味,你们没闻到?”顾渺兮深深吸了一口气,肯定地说道,“是yl家的新款春樱。”
这个香味太独特了,她绝对不会认错。
聂琼用力深呼吸,除了混浊的空气什么也没闻出来。
她放弃,同时又觉得难以置信。
在这种空气混浊的环境里还能闻出几乎不存在的香水味,且能一闻即判断出是什么品牌的香水——这就是女明星的素养吗?
太可怕了。
很快,江流回了消息,电子眼的确拍到有人从110后门离开,但那人戴着口罩墨镜,看不出本来面貌。
“能追踪到移动路线吗?”
“不行,在西海路地铁口那边跟丢了。”
聂琼叹气,把消息告诉顾渺兮。
顾渺兮撸起袖子往外走。
聂琼立在原地,疑惑地问道:“顾小姐?”
“我去骂人。”顾渺兮的声音远远地飘来,“我说过,找到证据以后,我会骂回去的。”
那位老太太精神似乎有些问题,但那位老爷子却是精神抖擞口齿清晰——知法犯法还不知悔改,她今天就要教他好好做人。
聂琼想起她下地窖前说的话,她下意识看向单遥知,试探着询问:“单先生,你不跟上去看看?”
那两位老人毕竟年纪大了,她担心顾渺兮把人骂出什么问题来,不好收场。
“我刚刚在邻居那里得知,那位老爷子有个儿子,是个瘾君子,在一次警察围捕毒贩子的行动中,他劫持了一位无辜的人质,被警察一枪毙命。”
对于老人来说,比起失去儿子,他们宁可花钱养着那只寄生虫。
比起让儿子越走越偏的毒品,开枪击毙儿子的警察更不可原谅。
这可能就是老人知法犯法的原因。
聂琼抿唇——她很想说些体谅老人家的话,毕竟他们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可是,嘴巴开开合合,反复几次后,她还是没能挤出一个字。
在看到老人的所作所为后,她说不出违心的话,也并不想去同情老人的所遭受的不幸。
老人的遭遇的确很可怜,可她的同事——那些死后连名字都无法刻在墓碑上的无名战士——他们的家属和亲人,更可怜。
……
不知道顾渺兮说了些什么,老爷子是被警察抬着带上警车的,上警车时还在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顾渺兮跟在警察后面,颇有怨念:“……我还没骂完呢。”
警察同志憋着笑,努力维持自己的面部表情:“咳,顾小姐,我要带他们回警局了,不好意思啊。”
“好吧。”顾渺兮失望地撇撇嘴,“辛苦你们了。”
等载着老人的警车离开,单遥知走上前握住女生的手,眼里笑意点点:“有没有出口气?”
顾渺兮嗯一声:“我约了萧则去他家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单遥知很识趣:“如果你那位哥哥不介意的话。”
不是自己做饭,顾渺兮做不了主:“哦,我问问萧则。”
被她如此诚实的回答逗笑了,单遥知揉乱她的头发,无奈地叹息:“你呀……”
他按住她打字的手,阻止她询问萧则:“不用问——我今晚有事处理,去不了。”
眉头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