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的亲外祖母家姓任,当年在京城算是高门了,但是因为他们当时在那任皇帝上任时站错了队,便自行要求去了江南,说起来,任家也是个聪明的,江南富庶,去了那儿也不吃亏,任家在那儿经营了不少年,早已成了那儿的土皇帝。
对任家那位有间隙的皇帝早已去世,任家的这位舅姥爷回到京城,也是尝了试探的心思,毕竟只有京城才是权利的中心,没有一个家族不想在京城站稳了脚跟的。
任老太爷走了不少水路,站在京城的门口心中赞叹:“我终于回来了。”他少年时在京城长大,尤记得当年恣意逍遥,鲜衣怒马。却不料家族站错队,只能自请下江南,从此以后,他便担负了家族的重任,只可怜了他的小妹,在京城里,受尽了白眼狼夫君的气,郁郁而终。
当时的任家远在江南,无法为小妹张目,只能听说秦老大人又娶了新人,任老太爷怜惜妹妹在秦家的血脉,送了不少东西给秦家,在这其中,也有给秦家警示的意思。却不料,这妹妹的唯一血脉居然因为黎家而断了。任老太爷心中又恨又痛,梦里全是自己的妹妹在小时候跟在自己身后叫哥哥,几次都在梦中惊醒。
任家远在江南,对京中的时局了却了解得格外深刻,任老太爷打探到了皇帝如今身边炙手可热的便是妹妹女儿的血脉,但是却不想去套近乎。
任家在江南虽然经营成了土皇帝,但是在京城的势力却几乎没有,若是此时贸贸然去认小妹的血脉,反而有攀龙附凤之嫌。
任老太爷刚站了一会儿,便看见旁边有几辆黑色的马车,看其装饰便是京城富贵人家才有的,他瞟了一眼,并没有关注。却见那马车旁边的小厮走了过来,对自己鞠了一个躬说:“任大人万安。”
“哦?”任老太爷不料自己远离京城这么久了,还有人记得自己任老太爷不知道这位小厮是谁家的,便笑着问:“请问你是?”
“诶哟,您看我的记性,都没报自己是哪儿的呢。”小厮假装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说:“我们是一等公府的呢,特地来接您的。”
一等公府?任老太爷有些迟疑的看向那些马车。
小厮又笑着说:“我们夫人本来要亲自来迎您的,可是因为最近淑妃想念三公主,又临时将我们夫人叫进宫了呢。”
难道是他那位短命的妹妹的血脉?小厮的解释含蓄的说明了一个问题,他们的夫人是贵女中的顶级贵女,是淑妃能随时召见的。
任家离京城太远,只知道这位孙侄子娶了一位贵女,却不知道这位贵女手段如此通天。任老太爷面色凝了凝,小厮又热情道:“夫人听说,您还带了几位女眷来京城,特地叫小的准备了几辆马车呢。她说今日让我们好好将您送回府,改日再和我们大人一同来拜见呢。”
任老太爷听见小厮说自己的大人,又想起自己苦命的妹妹,面色不由得柔和起来,“你们夫人有这份心便是好的。”他回头对自己身边的小厮说了,小厮跑了过去对马车上的女眷们说了。
任老夫人带着孙女与儿媳妇上了沈芳菲准备的马车,他们舟车劳顿,换一辆新马车一个新环境是不错的,沈芳菲准备的马车格外舒服,一旁的小丫头分别为任老夫人、其孙女、儿媳妇准备了花茶,可见沈芳菲对几位的口味都做过了打探。
任老夫人喝了花茶觉得唇齿留香,还没见过这位一等公夫人便对她有了三分的好感。 [看着马车内的装饰说:“一等公夫人真是位蕙质兰心的。”
小丫头能被派到马车上来伺候任老夫人一等人,说明她是个受宠机灵的,她捂着嘴笑说:“我们夫人天天念着您们呢,我们大人对自己的亲外祖母、母亲的巧思与情趣十分赞叹,夫人说要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这样的人儿来,今日奴婢一见,可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天生的气派。”
任老夫人本也是听惯了奉承的,可是这话从小丫头口里说出来,让她心里格外的熨帖,她本不想来江南的,在江南,奉承她的妇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是来了京城,她又算得上什么?如今一等公夫人虽然没有亲自来迎她,可是派了人和车来,也说明了为什么不能来的理由,让任老夫人回答京城被忽视的心抚平了不少。
马车上有一扇小窗子,任老夫人的孙女儿任琪十分好奇的盯着京城的景致,小丫头爽利的为任琪介绍着京城的好吃的好玩的,听的任琪一双眼睛发光。
只有任老夫人的媳妇任夫人一双眼睛担忧的注视着女儿,她的一双儿女都跟着丈夫来到了京城,本来她想将女儿嫁给江南的大家,可是听公公的意思,是要将她的一双儿女都在京城联姻。
任夫人是江南女子,在江南做个贵妇人已经很满足,她完全不能理解公公一定要回到京城的心,可是在任家,公公的话一言九鼎,她只好委委屈屈的跟着丈夫来到了京城,那一路上,她与她可怜的女儿都不知道吐了多少次。
小厮将任家人送到任府门口,任府的老仆人们已经都泪汪汪的在门口等着了。
任老大人一到门口,便有一个苍老的管家迎了过来,大声喊着“少爷。”
任老大人转眼一看,这位居然是他当年的陪读,少年的时候他们关系很好,可是因为任家要下江南,必须留一家对任家忠心耿耿的人守住大宅,才将他们家留了下来,分别的时候还是少年,当他们再次相逢的时候,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