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说!”
“不,我先说!”
“不不不,我来说!”
一人开了口,其余的人便都开始争先恐后起来。
苏夜寒只得高声道:“别着急,你们一个一个上前来说,我都听着。”
语毕,又冲瑶之和海兰道:“你们拿纸和笔,把他们说的话,都给一一记录下来,完了记得让他们按个手印。”
瑶之与海兰点头应是。
一直到太阳落山,天都已经快黑了,关于朱大他们的罪状,那些人都没能说完。
瑶之和海兰揉着酸疼的手臂,面上却俱是怒色。
苏夜寒看了一眼她们,“还行么?”
瑶之道:“还行,就是越写越气愤,这朱大几人也忒不是人了!”
海兰忧愁道:“这些人的身子都受了损,说话都没有底气,看来需要调养一段时日。”
苏夜寒点点头,冲陈二道:“那今日先到这里吧!”
陈二便高声冲还在后面排队的人道:“今日就先到这里,大小姐已经把诸位的冤屈都给记录下来了。大小姐还命人准备了吃食,待会儿你们也如此刻这般排着队,去吃饭。”
一听冤屈都被记录下来了,还有饭吃,众人都欣喜若狂,纷纷称赞苏夜寒人美心善等等……
一名衣不遮体,面黄肌瘦的少女突然冲出人群,朝着苏夜寒扑来。
陈二一惊,连忙挡在苏夜寒的身前。
就见那少女“噗通”一声跪在苏夜寒的面前,抬起满是眼泪的脸,被牙齿咬得出了血的嘴唇不住地抖动,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夜寒蹙眉。
她推开陈二,看着少女,询问众人,“这是什么了?”
众人望着少女,皆面色悲戚、沉默不语。
一名步履蹒跚的老妇人扒开人群,冲到少女的身边,抱着她哭道:“丫儿,你怎么跑这么急呀!阿嬷都跟不上你!”
苏夜寒蹲下身子问老妇人,“这是怎么回事?”
老妇人只是不住地哭泣,“作孽呀!作孽呀!”
那少女紧紧咬着嘴唇,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可是却不说一个字。
旁边的人见状,终于忍不住叹道:“大小姐,您别问了,这姑娘是个哑巴。”
“那总得有人说一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吧?”苏夜寒蹙眉。
看着少女的衣裳遮了上半身,却又遮不住下半身,她回头冲海兰道:“海兰,把我披风拿过来。”
海兰连忙抱着苏夜寒的狐裘披风过来,披在少女的身上。
少女浑身蓦地一颤,连忙推掉狐裘披风,疯狂摇头。
苏夜寒将披风再次披到她的身上,柔声道:“好好披着,别冻着了。”
那少女愣愣地看着她,抓着披风的毛领子,忽而张开嘴嚎啕大哭。
那抱着她的老妇人,亦哭得更加悲伤。
旁边的一人看不过去,凑上前来,朝苏夜寒恭声道:“大小姐,这姑娘名叫丫儿,今年十二岁,她原本不是哑巴。
有一日到湖边浣洗衣裳的时候,被成先生看到,就给捉了去。丫儿死活不从,成先生便用强把人给糟蹋了,还把人给弄哑了……”
一席话说得众人愤慨不已。
一向很少有表情的瑶之,忽而愤然骂道:“真是畜生!”
海兰道:“主子,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让奴婢去杀了吧!”
那说话之人叹了口气,道:“你们只知道丫儿被他糟蹋,就如此愤怒,殊不知,这庄子中,有多少孩子都被他糟蹋过……连男孩子都不放过啊!”
说话之人说到后面,语气里也满满都是愤怒,却又让自己努力隐忍着。
隐忍,已经成为了这些人的一种习惯。
不然怎么办?
反抗的后果,只有一个“死”字。
苏夜寒听完,将丫儿轻轻扶了起来。
她还看见,她身上露出来的肌肤,有很多都是青紫色的,一块重叠着一块,有新的,也有旧的。
瑶之也看见了,直接转身就走。
“站住。”苏夜寒叫住她。
瑶之没有回头,但还是停在了原地,只是声音异常冷冽,“主子,请恕瑶之看不下去那种狗东西还能活在这世上!”
苏夜寒将披风给丫儿裹严实了,才道:“你不觉得,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么?”
瑶之赫然转身,面色动容,“主子,您……”
苏夜寒看着丫儿面黄肌肉的脸,勾起唇角,浅浅一笑,“你想让他怎么死?”
丫儿蓦然瞪大眼睛,嘴巴张得极大,可是却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眼泪不住地从眼眶中滚出来。
她小小的脸上俱是恨意。
一个原本应该天真烂漫的十二岁的少女,脸上却出现了一种足以毁天灭地的恨意。
苏夜寒伸手抱了抱她,“听话,先去吃点东西。待会儿,我把他捆好,送到你面前来。”
她松开她,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吃饱了,才有力气报仇!”
丫儿看着她,狠狠地点头,同她的阿嬷互相搀扶着走向人群。
那说话之人道:“大小姐若是真将那成先生给除去,那就是为这庄子除去了一大祸害。只是……”
“只是什么?”苏夜寒问。
那人道:“成先生之所以能在这庄子里为所欲为,不止是因为他身份特殊,还因为他武功高强。”
“是么?”苏夜寒勾起唇角,笑了笑,“身份有多特殊?”
那人道:“具体是什么,小人不清楚。但听人说,他姨母的夫家,似乎在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