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坤是想出来做事,但是是想干打打杀杀的惊天伟业,而不是小儿玩泥巴!
“我……”
史秸心中一动,便看了许坤一眼。
许坤就改了口,“……同意了。”
许侍郎不由正眼看向史秸。面目上和京城普通闺秀不差,举止娴雅大方,性格上还看不出,不过却有丝儿媳妇的阵仗。
心中一乐,他们姓许的男人可真招厉害媳妇啊。
“你带小四逛逛去。我这里忙得很,没空招呼你。”
出了临时工房,许坤就道:“你对测绘有什么想法?先说好了啊,你同意的,就要负责善后,不能把活儿都扔给我一个人干!”
相处的时间一多,总会留个一鳞半爪的印象,叫她改观,同时也欣赏欣赏未来夫君的才华。——虽然他两眼一抹黑,也不知道什么图纸实体。
史秸道:“不是要测绘么,我们登船去看看。”
许坤转过眼,“你不是要自己下海去量吧?你水性好是好,可也别忘了自己是个女的。”
史秸看向忙碌的海面,心想隆县附近水性好的恐怕都在这儿了,“浅水域人潜入得,深处就不行了。弄个辅助工具吧,吊了标记好尺度的绳子入水测量,也许会安全一些。如果只是将旧海港扩建,吃水深的海船同样来不了,那建造新海港的意义就不大。要想设计出能媲美粤港停靠吃水最深船舶的深水港,最好能先搞清楚海底状况,再依据等高深度作出相应设计。”
这话一听就是行家。
许坤心中诧异,原来史四真有两把刷子,在祖父面前不是乱发言呀。
队长本来在岸上监工,听了上头的命令才过来接待所谓的公子小姐。
开工的时间也不短了,岸上条石开采进行得如火如荼,只有他这里进展缓慢。他就是想快一点也不行啊,本身水工就有折损,再逼得狠了,岂不伤亡更大。
为了精确起见,他们已经是在进行第三次下水摸底。等水底情况摸透,就可进行下一步作业了。
时间这么赶,他又是个实干派,哪想搞什么接待。
不快地随在一旁,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海面清点人数,不希望任何人在他手上出现意外。
无意间听到那位小姐的话,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似的,队长眼睛禁不住一亮,“姑娘这话很是!只是绳子下水到底不如人的眼睛看得分明!”
这不是阻止的话,而是询问的意思。
史秸道:“人的眼睛主要是凭经验,再怎么老道都可能有偏差。而数据却不会骗人,只要你不嫌麻烦,能保证密集的测量,每一个点位得出真实具体的数据,我就能绘出图。如此减轻了水工的作业量,也提高了精准度。而且不光只是测量内海,外海和中心航道也可以测一测,出具一份海上航道和海港的堪舆图,以后给航运提供方便。”
堪舆图?
许坤的眼睛一缩,看史秸的眼神都变了。旁人不知堪舆图的厉害,他这个好战份子怎会不知!于兵家来说,一份标注精准的堪舆图是打胜仗的前提条件,重要性可想而知!
可这样的东西寻常人能做得出来?祖父手上的堪舆图,是几代人测绘的结晶,是专门人士游历数载的硕果,怎么在史秸这儿,感觉似乎很容易?
陇县县志是有海域的堪舆图,但海底的,却是一片空白。假如果真能探明海底地形,于军事上海运上,那都是功在千秋的大事记啊!
趁着队长欢欢喜喜准备工具的空挡,许坤低声道:“堪舆图非同小可,以后不可再在人前提起。”
史秸一愣,顿时想到图纸在兵家上的重要性,不由惊出一身冷汗,“那,要不咱不揽事儿,就只依照水工口述绘制成图?”
在古代,一份堪舆图有时能引起杀身之祸。虽然她想给这个世界留下一点东西,但绝不想给自己身上找麻烦。
许坤道:“话已说出,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此事你莫声张,回头我给祖父报备一下。”
队长很快找齐了工具,本想划了大船去测,史秸直言不必,率先登上了其中一条柳叶船。
许坤跟上去控船,“你在中间,让四姑娘给你说怎么做。”
队长见许坤都不怕,自然就无所谓了,轻轻跳上去,拿出现做的绳标,系了石锥放入海水中,很快就得出数字。
史秸拿了碳笔记下,对许坤道:“平直往右移动一尺,再测。”
又得出一个数字。
“按刚才的距离,一直向右。临岸后向后移动一尺,再向左也以一尺距离测量。”
操作了几下,队长便察觉出不妥来。饶是许坤控制力惊人,风吹水涌仍出现了位置偏移,这样测出来的数据可能就不那么精准。
所以绝知此事要躬行,嘴上容易,实际操作却难。
史秸道:“能不能在岸上定桩,用绳索牵引船只测量?不过一只一只测量太过耗时耗力,不如投入足够多的物资和人手,花个时间密集测量。如果准备足够充分,大概是花不了几天时间就能得到精确数据。”
队长搓搓手,“这些完全没有问题,人手和材料都是现成的,马上就可以准备。不过公子和姑娘能不能抽出时间,帮我看着些?我怕我经验不够,得出的东西达不到要求。”
史秸想了想,百芳园生意已经走入正规,日常事务她插手不多,倒是可以分出些精神来做这个。
当然她主要还是对建造海港很是感兴趣,她预感到自己的一些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