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人,特别这一代人,削减了脑袋往城里钻,不管有没有正式工作,就想混个城里人的名声。慧慧虽然只是技校毕业,但皮桂云早就运作把慧慧的户口落在城市里了。至于周武英,亲戚也正在为他努力,现在已经是长期合同工,早晚也会转为正式工。慧慧不是不动脑子的年龄,当然会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
工作忙,谈恋爱一整年很快就过去了,慧慧和周武英也不冷不热恋爱一年;慧慧说:“我是不是应该去你们家看看了?”一句话让侃侃而谈的周武英戛然而止,老半天才说:“再晚一些吧,时机不成熟。”慧慧就不说话,转身就要离去;周武英说:“怎么又跑呀?就不能好好说句话?”
慧慧停下了,站了一会才回头,但并没有往回走,说:“周武英,我就不明白了,一年来我已经说了几次了,你总是推三阻四不让我去看看,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周武英说:“你不是也没让我去你家吗?”这真是滑稽的理由,慧慧就冷笑,说:“我是没让你去我家,但你不是自己也去了?我鼻子底下也长着嘴,一样能打听到你的家,我就不能自己去你家?但我为了尊重你,所以才想和你一起去见家人,你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一个女孩子主动提出去男人家中拜访,就意味着女方已经准备面对一切。周武英说:“不行就是不行,你怎么不体谅我的苦衷?”周武英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家庭不太好,其实慧慧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反正要在城里买房子,家里好坏对他们也就没有多大影响。慧慧说:“好吧,这是最后通牒,我体谅你的苦楚,就放在周末吧,我不求别的,只要你家里干净就行。”
最后通牒,意味着回家或者是分手,周武英已经退无可退。在走了几十里山路后,慧慧终于见识了周武英的家。出现在慧慧眼前的屋子其实不算赖,88公分的石头墙,然后是两米多一点的里生外熟的红砖墙,在山区这样算好的。慧慧说:“这样的房子也就行了,为什么你却说的惨不忍睹?”
进家,只有老两口。周武英说过,他上面有两个姐姐,都是两三个孩子,忙得要命,所以不能经常过来,平时就是爸妈两个人生活。爸妈是一看就能看出是比较木讷的人,说不了几句话,但对慧慧算热情,虽然没有什么好吃的,但拿出了山果招待慧慧。周武英说话倒是不少,慧慧因为第一次来,并不多说话。
中午做了八个菜,炖了一只老母鸡,一分为二凑了十个盘,另外包的水饺,周武英的妈妈硬是让着慧慧喝了点酒,说现在的人哪有不喝酒的?慧慧看到周武英妈妈说一句话都要憋得脸红,也就不好意思为难老人,很痛快的喝了几盅。饭后,周武英就急着说走,说下午车少,怕挤不上车,耽误上班,不如早点去排队,慧慧也就答应了。
刚送出门,就看见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女孩约有四五岁五六岁的样子,堵在了大门口。周武英突然脸色大变,对慧慧说:“你先回去等一等,这是个疯子,见到陌生人就会发疯,我过去打发她快点走。”慧慧看清楚了,女人就是纯粹的山里妹子,但并不像周武英说的疯疯癫癫的样子,打扮的也比较顺眼,所以慧慧就多看了几眼。
“叫爸爸!”女人突然大声说道;孩子扎着两根小辫,挺俊俏,听妈妈严厉地命令,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女人说:“你哭什么?再哭你爸爸更不喜欢你,会把我们饿死!”周武英就吼道:“你这疯子,来这里干什么?快走,不然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就已经到了女人身边;女人说:“小英,快叫爸爸呀?”。
慧慧觉得奇怪,这个女人为什么让女儿叫周武英爸爸?女人也根本不像疯子!慧慧说:“伯母,你告诉我,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真的疯了?那女孩是不是周武英的女儿?”周武英妈妈满面惊慌,结结巴巴说不成话,慧慧就显得急躁,说:“大伯你说吧,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让女儿叫周武英爸爸?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男人也是个老实人,半天说不出话来,慧慧说:“你们不说,我自己去问!”说着就往门外走。老汉这才憋出一句话,说:“造孽啊,那是我的孙女!”一句话就像晴天霹雳,炸的慧慧脑袋一片空白,愣愣的站在门前,一个字也说不出。这时候,退在大门外的女人已经嚎叫起来:“救命呀,打死人了!”
慧慧如梦方醒,赶忙冲出去,就见周武英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挥手痛打女人的脸,也是愤怒的吼叫:“你这个疯子,到底要害我到什么时候?打死你这个臭婊子!”噼噼啪啪打脸,就像在放清脆的鞭炮,一会儿女人的嘴里就冒出了血水。慧慧看不下去,愤怒地说:“周武英,你住手!”
这个村子散落着几十户人家,这时候已经聚起了七八个人,但都是远远地看着,并不上前来劝阻。周武英这时候才像个疯子,就像没有听见慧慧的声音,死命的打女人的脸,就是不住手。那女人也够坚强,紧紧护住孩子,也在喊叫:“周武英,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你qín_shòu不如,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我叫你胡说!我叫你胡说!”周武英已经不屑再骂别的,只想武力征服;慧慧一把拉住他的手,说:“周武英,你这个垃圾,打女人算什么?快住手!”周武英这才住手,转眼就笑眯眯地说:“对不起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