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得不往坏处想,曾祥的精神就要崩溃,小平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还尚未得知,现在老磨又打什么谜语?
“老磨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香姑不和曾祥一样,笑嘻嘻的说。她相信她和曾祥并没有留下把柄在别人手里。
“是吗?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老磨拖着长腔说:“老天爷爷看的清,谁做了亏心事自然知道,某人把最值钱的东西都丢了,就是有钱也买不回来呀!”
老磨的意思就是在警告曾祥和香姑,因为他也是南村人,谁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就把全村人的脸面也丢透了。
香姑顽固不化,竟然不肯示弱:“老磨哥,你不就是比我大吗?但我该没吃你的喝你的吧?也没什么欠你的吧?我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我不喜欢别人来指指点点,因为我还没有笨到这一步!”
老磨碰了钉子,那老成持重的脸型就有点变模样。老磨说:“香姑,不要把事情做绝了,留点活动余地有好处。别忘了咱们都是南村人,是南村人就要有南村人的规矩!”
老磨说话越来越露骨,没有把柄他是不会这样的,因为老磨就是老磨。但香姑也从来也没服气谁,对老磨的咄咄逼人当然咽不下去:“对不起,老磨,我爸妈都没这样教导我,你又算哪块地里出的洋葱?”
香姑已经猜到老磨是为了她和的事曾祥而来,她本来不想惹老磨,因为毕竟都是老蚕农,关系不厚也有三分熟,更何况他们是南村人!老磨还是不紧不慢,不愠不火,对香姑说:“曾祥比你强,他知道对错,我等他回来再说…”也不理香姑,自顾自拿一个凳子坐下。
香姑看他不长不团的样子,越发气愤,说:“老磨,请你离开我的蚕室,我不希望外人来给我带了细菌来…虽然你是技术员。”
香姑说的很巧妙,都是养蚕人,对蚕室的消毒注重是必然的,一般情况下不让别人乱进。但现在蚕已上簇,蚕儿中毒的可能性就几乎没有了,香姑这么说自然是在撵老磨。
但香姑有千条妙计,老磨就有他的一定之规,坐在那里不说话,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香姑终于技穷,使出最后一计,无可奈何的跑出去。屋里没有主人,老磨该呆不下去了吧?
和香姑预计的差不多,主人不在屋里,总是要避嫌,假如主人说你拿了她的存款怎么办?于是香姑前脚走,老磨后脚就跟出来,门也给香姑带过来。
香姑并没走远,她是在等待曾祥,准备和曾祥想一个办法。当然,更为主要的事是让老磨自动撤离。她暗自得意:再难缠的老磨不也只有灰溜溜的走吗?赖汉子怕躲,以后再遇见这种事情就有经验了!
香姑就在排房墙角处,她能看得见老磨,老磨自然也能看见她;香姑只是用眼角撇了老磨一眼,马上大吃一惊:老磨在她门口不远处又坐下了,活象一只看门狗!
看来老磨看不到曾祥就绝不罢手,香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崩溃,崩溃的同义词就是看见老磨!
香姑眼发花头发麻,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幸好曾祥及时的赶了回来,左手托一块豆腐,右手提一个兜,至于里面是什么,看样子就是胡乱买一些东西,带着一付毛草样。
看曾祥惶惶不安的样子,香姑又有些不忍,往前走一步拦住曾祥,说:“曾祥,老磨赖在我们那儿不走,怎么办?是不是你先躲躲?”
曾祥见到的香姑是一个强势女孩,从来没有难住的事,但今天她却要曾祥出去躲躲,难道形势是这么的不妙?
他应该听香姑的话,曾祥虽然是个男孩,但他的脸皮却是无比的薄,随意找出一个人来,就比他的脸皮厚许多,他听不得一句闲话。但他也怜爱香姑,所以就问道:“香,他要干什么?”
“干什么?还不是我们那事?”香姑不愿多说,因为曾祥再也不能吃气了!
“无论如何,你都出去躲一会儿,他老磨再粘,你不在家他也就没有办法。”香姑又说。香姑想也只有她对付老磨了,别看老磨嘴慢,但是很会找理,恐怕两个曾祥也不是敌手。
曾祥简直走投无路,小平的恐怖还不能平息,就又来一个老磨,还让不让人活呀?
曾祥的方便袋里除了几样菜,还有两瓶白酒,六十二度的老白干,专门招呼客人的。老磨坐着不动,其实他早就看见,香姑在屋墙角叽叽喳喳说着什么,老磨只是当没看见一样。
老磨虽然不说话,但他的鼻子却比猪鼻子还要灵性,忽然闻出一阵酒香,在空气里弥漫,这正是本地人爱喝的老白干呀!对老磨来说,老白干就是他的命!
二十多米的距离,老磨都能明察秋毫,真是不得了。但曾祥迟迟不肯露出他的面目,老磨就有点伤心:这小子,竟然想躲?老子不是为了你的老白干才来的,你不知道我是为你好吗?
这时候的曾祥正在屋角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他在和酒治气!大家都知道,曾祥轻易不喝酒,喝也不超过半盅,就差不多醉了。于是就有人夸张的说:曾祥进酒场,不用喝就站着进来,躺着出去,路过高梁地也要醉三天。
但是,今天曾祥疯了,竟然打开一瓶老白干,嘴对嘴的往里灌。香姑着急上火,拼命就和曾祥夺,但曾祥个子高,他只是轻易把胳膊抬起来,香姑就不可能够到!
“咕咚咕咚咕咚…”酒似水倒进曾祥的嘴里,又滚入他的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