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顾铁沒有拒绝。伸手砰地抢过过马特里尔手中的酒瓶。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植入芯片释放了乙二醇的麻醉信号。他的神经变得迟钝起來。逐渐从绝大的震惊中一点点恢复。花了一分钟。他才能艰难地开口:“那、那个……”
在座的伙伴们从沒看到过顾铁如此失态。沒有人开口催促他。肖李平紧紧皱起眉头端详着陌生的同伴。
顾铁举起手指。示意大家抬起头。
大家诧异地抬头。
“啊……”夏姆榭尔捂住嘴巴。把半声惊叫扼在喉咙中。
空中跳动的鲜红色数字出现了变化。第四位数字停止了转动。历时两年的计算终于触到了冥冥中的命运读数。末日审判的日期已经出现。。。如果这串日期所昭示的确实是世界末日的话。。
xx.xx。
2053年。
2053年。
在众人因震惊而停止思维和动作的时候。顾铁弹动手指。一行绿色的数字出现在红色倒数日下方:2052.11.5。
“现在是格林威治时间11月5日15点。”他声音艰涩地说。“最好的结果。我们还有一年零两个月。而最坏的结果。世界的历史还剩下五十六天。”
“……给我酒。”滴酒不沾的肖李平伸出手。马特里尔立刻抱紧蒸馏酒酒瓶:“我更需要它。你自己弄去。”
顾铁抬起手掌。每个人面前都升起一瓶烈性酒。按照他的喜好。所有人都分配到一瓶苏格兰单麦芽威士忌。只有给老肖准备是的一罐二十年陈酿红星二锅头。
大伙不约而同地拧开酒瓶。咕嘟嘟灌下金黄色酒浆。阴影中的迦基尔仍然抱着膝盖静静坐着。“在开始的时候。我们就想到过这种结果。何必如此紧张呢。”他淡淡地评论。
“猜到是一回事。看到是另一回事。”顾铁抹去口角的酒液。“就像人类。从出生的那天起就注定死亡。七十岁。八十岁。或者二十五岁。谁知道。所有人都怀着心底深深的恐惧活着。但无知是最好的催眠药。让我们吃得下、睡得着。可以及时行乐。不去想应许的死期。如果有一天死神派人送來一张烫金的邀请函。上面写着带你参加地狱舞会的确切日期。无论八十岁、九十岁、三十五岁。就算我们活得再长久。也会被这个日期折磨得形销骨立、精疲力竭。不知道死期的时候。我们在公园中悠闲地慢跑。在用尽力气之前可以尽情欣赏景色;知道死期以后。我们是在体育场中参加一场五千米长跑。沒人规定你不能听音乐、喝水、唱着歌。可无论怎样。每前进一步。终点线就接近一分。这种感觉。绝非美好。”
夏姆榭尔忽然嘿嘿地低笑了起來:“如果是末日的话。毁灭日來临之前的众生态是最好的群体性心理研究素材啊……我会因此得到诺贝尔奖的……”
马特里尔噌地站了起來。“会议什么时候结束。我还有事要做……再不发动战争就來不及了。在世界末日之前。起码把乍得打下來。。。还有游戏中的那个可恶的小国。”
肖李平疲惫地摘掉眼镜:“别急。我们还要讨论一下接下來的行动。萨基尔。你是本次会议召集人。你说点什么吧。”
美国宇航员端详着手中的酒瓶。张开嘴。却沒能发出声音。
事实上。也沒人知道这时候说点什么才是合时宜的。于是接下來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