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孙启眯着一双色眼,微带几分不甘站在琉璃面前。
“原来是沈公子,枉我替你收留那些寒门学子,竟然用了化名诓骗我。”
孙启强忍怒气,要不是身负重任,不得不从,他真想与这俏公子好好计较一番。
“啊这个……小弟也是有苦衷的……”琉璃知道露馅,转转眼珠想着编个什么苦衷。
“不必了,在下并不想听你的苦衷,我费尽力气找到这里,原不是为了这个,是有事相求,沈公子若是能让胡某回去交了差事,从前的事便不要再提了。”
孙启也不客气,自己坐在了椅上,还示意木木给他倒茶。
琉璃心中警觉,他们萍水相逢,能有什么事求她,别不是要银子付那些学子们的宿费,那是万万没有的。
“不知孙兄有何事相求?不怕孙兄笑话,小弟现在住的房都是友人付的房钱,手中盘缠勉强够这几日吃食,待发了榜便搭同乡的车回去,小弟实在是……”
琉璃一副愁眉苦脸模样,孙启看得呵呵冷笑,瞄了一眼琉璃头上那枚玉簪,琉璃微顿——难道这蠢蛋还识货?
“沈公子就不必卖惨了,孙某并非来向你讨要银子的,家父说了,助那些寒门学子是我孙家子弟应有的品行,即便沈公子不说,家父也会请他们前去,能帮一把也好。”
其实孙启他爹匆匆赶来是要做一笔生意,见家中住了那许多人先是惊讶,后来一想这些人里没准儿就有将来的辅政重臣,若是因此结下善缘,岂不是一本万利的事,于是不但没有怪罪,还夸赞了儿子一回,当然听说儿子居然没赶上入场,一个大耳刮子还是不能省的。
“那么孙兄是有何事求小弟?”这回琉璃困惑了。
“前几日饮酒后……沈公子带的三日眠落在了孙某那里,为兄觉得弃了浪费,便带回家中,家父来时便请他品鉴一杯,之后家父听闻只是不知名小酒坊酿制,便命孙某来请沈公子到府一叙,我孙家在泽州府产业颇多,也不差一间铺子,若是能买下来那酒坊,沈兄就可时常喝上三日眠了。”
孙启说得十分得意,琉璃身边的木木却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孙启微怒,一个小丫头也敢讥笑他,而且这有什么可笑的,难道不信他说的话?
琉璃虽然没笑,也觉得这个孙启的爹能赚到钱,有一半要靠运气,另一半就靠的勇气了,谁又是傻子,能酿出这样的好酒,平白把酒坊卖给你。
“令尊果然有远见,不过小弟与那酒坊掌柜很熟,如今也能时常喝上三日眠,又何苦舍近求远呢,恕小弟无能为力。”
琉璃话说得客气,都是经商之人,没必要下谁的脸面,以后若是山水有相逢,说不定还能坐下来谈生意。
孙启没想到琉璃会拒绝,一时有些急切,若不能完成他爹给的差事,以后的月银减半,让他拿什么出去花天酒地。
“沈公子,无需你出什么力气,不过是同家父说一说那酒坊的情形,家父自会斟酌如何行事,若是沈公子愿意,回程的盘缠孙某愿意赠送。”
木木噗嗤又笑了。
孙启怒瞪了木木一眼,到底没敢申斥,只是期待地看着琉璃,这会儿什么色心都没了,饱暖了才能思那个什么,现在荷包银子就要被限量,养的那些外宅饱暖都要有问题,哪还有闲心琢磨别的。
“小弟不是不帮,不过那掌柜是断不会售卖酒坊的,小弟随你去府上也是无用,真的爱莫能助。”
“这是自然,能酿出这样的好酒,怎会割爱呢。”
一个男子的声音在房门处响起,房中几人都惊讶地向门前望去,开着的房门口这时走进一人,正是问鼎楼的掌柜。
琉璃曾经想过这位掌柜或许会来寻她,不过已经过去了几天,倒是觉得不再会来了,可能只是有些兴趣,却没有足够的意图,所以琉璃决定先在靖安买下铺子,慢慢向各处渗透。
可是此时他却出现了。
琉璃起身拱手为礼,“不知掌柜驾临,有失远迎。”
掌柜笑着摇摇头,“是在下成了不速之客,还请公子莫怪。”
那边孙启不乐意了,掌柜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什么叫做“怎会割爱”,这分明是来坏他好事的。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感觉“爹娘”有危险的孙启怒不可遏,自然不会给掌柜好脸色,哼了一声没有起身,继续坐在那里转过头去。
琉璃请掌柜坐下,让木木奉上茶,这才问掌柜何事到访。
掌柜看了一眼孙启,没说话。
这意思太过明显,孙启也不好装看不见,沉着脸同琉璃告辞,说好了明日再来,不等琉璃答应,便拂袖出去了。
之前因为孙启是男客,木木特意开着房门,可是这时掌柜似乎有话不能被他人知道,木木犹豫地看着琉璃。
“去请项公子过来,你先下去吧。”琉璃吩咐木木。
片刻后项楠过来,木木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这位是自家兄弟,掌柜有什么但说无妨。”琉璃含笑说道。
“好,那么在下便不客气,沈姑娘,可有意将这三日眠交由我问鼎楼独家售卖?”
这回是琉璃尴尬了,居然又被一只“老姜”看破了么?
“咳咳……掌柜,恕小女失礼,实是在外行走多有不便。”
“无妨,在下并不介意沈姑娘女扮男装,倒是敬佩姑娘如此有胆色,果真是不让须眉呀。”掌柜说出琉璃身份,不过是表示他知道琉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