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里?”
喻景轩的屋门打开,迎面而来就是冲天的酒气,苏暮连日以来,悬起的心终于落下了。
漆黑的眸子看着再无往日风采的的淳王爷,一身酒气,面目狼狈,那青渣的胡子遍布下巴,冷白的肌肤看不见。
只有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因为听见云青鸾的事迹,而变得炯炯有神。
身边的剑柄紧握了握,苏暮一脸懊色,王妃现在在哪他也不知道,从那日王妃让他们先走后,整个江州都不见王妃踪迹。
他派了无数暗卫,都无结果。
苏暮一贯肃穆沉闷的俊脸,紧抿唇瓣:“对不起主子,属下不知道王妃踪迹。”
话音刚落,纪淳涩好不容易提起精神的情绪又被浇灭。苏暮不能让自家主子继续颓废,急忙开口:“王妃当日为了救身受重伤的您,之身取药,江州云松阁的人也在找王妃,看来不怀好意。”
“王妃怕前脸您,才让属下这样说的,属下也不想瞒着您,那日王妃取药受伤,为了引开云松阁人的追捕以身犯险。”
“属下回京后,立即安排暗夜前往江州救出王妃,却已经不见王妃踪影,但是云松阁那边好像也没有王妃的消息,属下这才斗胆以为王妃无事。”
纪淳涩面色无光的静静听着,可这话音,越听脸色越难看,直到苏暮全部说完后,纪淳涩猛地关门,让苏暮站在原地,一脸无措。
刚回过神儿来准备敲门,喻景轩的房门又开了。
这一次,纪淳涩已经收拾妥当,虽不及往日出尘飘逸,脸色也难掩倦怠之意,可总算恢复了些许生机。
苏暮站在一旁,吞了吞口水。
直到纪淳涩冰冷的声音传来:“还不走?”
冷不丁恍惚了片刻:“是,主子。”
如今的上京,街道冷冷清清,连摆摊的小贩都看不见几个,四处可见的,都是巡视的官兵。
看来梁国的长公主至今还未找到。
皇宫里,皇上阴郁沉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如今的兄弟再相见,没了平日里的敷衍,都是面色清冷。
纪淳涩幽深的瞳孔轻轻扫过高坐龙椅上的天子,声色清凉:“皇兄这么着急宣召臣弟,不知有何要事?”
纪闫睿冷眼看着下方端站的纪淳涩,肃穆的俊颜看不出任何情绪,听着纪淳涩的话也不着急,而是端着身旁另一侧的青花瓷茶盏轻抿了抿。
温热的茶气在鼻尖处萦绕。
翠绿的嫩芽在清澈的水波里打转,绽放。
纪闫睿此时,一点也不像上京百姓流传那样,在纪淳涩眼中,这样自私谋权,只顾自己的人,怎么会知道别人的苦难。
挺拔的身姿在大理石地砖上,拉出尝尝的投影。
静谧的空气,过了许久,才听见纪闫睿压低磁性的声音:“梁国的长公主在皇宫失踪了,这件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上京如今流言四起。”
纪闫睿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眼偶尔看下纪淳涩的神情,继续说道:“如今已经过了几日都不见长公主的踪迹,这件事情怕传入梁国,引起两国之谊,寻找公主的重担就交给皇弟了。”
纪淳涩没有言语,只是视线冷冷的扫过一旁端站的李公公。
看了两眼,这才低头:“是,那臣弟先告退了。”
刚出了乾清殿,苏暮低沉的声音附耳而来:“皇上此举明明就是为难您,长公主丢失这么多天,估计早已经凶多吉少,一早不派您寻找下落,现在才命您寻找公主。”
握着剑柄的关节冷白,脸色难看:“若是长公主找不到,那您就是办事不利,梁国追究下来,也是让您顶罪,您干嘛还要应下这份苦差?”
这件事情,怎么看,怎么没好处,苏暮不懂,主子干嘛要接下这烫手山芋,给自己找罪受。
站在乾清殿外,纪淳涩抬头,看着明亮的天空,那一望无际的碧海蓝天,让人多么向往,那干净美好的存在。
空旷而远大。
苏暮的话,纪淳涩没有回答,他的这位皇兄,他很了解,这次若是不答应,还会有其他的。
等着那些事情来找,还不如索性应了。
反正都一样,在这个上京皇城里,只要有他的这位皇兄在,那就一定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苏暮侧头没看了看纪淳涩的脸色,小声询问:“主子,这件事情,要不要稳稳太后......”
太后,是纪淳涩不愿意提及的人,苏暮刚问出口,纪淳涩就冷声打断,脸色冰冷:“有这功夫,赶紧派人着手调查吧!”
脊背冒出一道冷汗,苏暮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是。”
纪淳涩幽深的瞳孔里,倒映着远处的蓝天白云,也不知,她怎么样?
心尖的空洞,填不满的思绪乱飞。
长卷睫毛下潋滟着无尽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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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狼城士兵早已蓄势待发。
云青鸾站在门框旁,被姜茶寸步不离的看着,她没有机会出了这间院子,只能偶尔听见士兵们操练高昂的士气。
“什么时候出发?”
狼城距离江州并不远,也就一日功夫,都是边城,道路宽敞,策马奔腾,速度极快。
云青鸾倚靠在门框边,目光遥望着上京的方向,是满心的挂念。
狼城不比上京的气候,这时候的风沙比较大,姜茶闻声上前,顺势将手中拿过来的披风给云青鸾披在肩头。
“这些不该你操心,这两日,你切记要好好休息,不然,我这大侄子,可就没缘分和我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