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楚云霓的诊治已经能让他在毒发之时行走几步,已经是绝对的大进展。可此时楚若澜却只字不提,反而刻意隐瞒了楚帝。
她不邀功,还欺君?
楚帝目光越过墨浔,重新回到楚云霓的身上,“那你觉得国师的腿疾可能治好?”
楚云霓似是有些为难。
墨浔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右手却不自觉的又抓起了系在腰间的那只月牙白的荷包把玩起来。
楚帝眼眸微眯了一下,“那就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了?这么多天都白费了?”
楚云霓心口一窒,“也不是没有进展,医书上所言的方法我还未得尝试,现在瘟疫之事已经告一段落,国师的腿疾已经可以再重新提上日程,明日就能接诊。”
楚帝面色沉郁,看得楚云霓心里咯噔一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怎么觉得……楚帝对她这话有些不高兴了?
但似乎并不是因为没有进展不高兴,而是因为她刚刚说有新方法可以尝试而不高兴?
可……
“来这里之前你已经去见过太后了?”
来了!
“见过了。”
“太后让你给若澜求情?”
楚云霓稳了稳心神,“是。但是女儿不愿,离开时好像气着皇祖母了。”
“你好大的胆子!”
楚帝一声冷怒,楚云霓只能又重新跪了下去。
这该死的封建社会!
“你皇祖母身体欠佳,各个都哄着她让着她,也就是你,仗着自己懂几分医术竟敢放肆到要气晕你皇祖母?”
楚云霓跪在那里,脊背却挺的笔直。
“谁说年纪大了就能是非不分?父皇明白的,皇祖母为何不明白?”
她先把楚帝说在前头,让楚帝无话可说。
“在父皇面前也是一样,求情一事大可不必。”
依旧还是那些话,楚云霓丝毫退步都不让。可楚云霓心里拿不准底,摸不清楚帝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皇后稳坐后宫之位这么多年,陈家根基之大不可能一下就能全部推倒拔除,而一贯想要平衡朝廷与后宫的楚帝怕是也不急着要收拾陈家。
再者,若是楚帝真的舍不得楚若澜,那何须她来求情?楚帝早把楚若澜给放出来了。
所以他现在提起这个是想要顺个台阶下?还是……
楚云霓眉心狂跳。
他不会是又像上次一般,先赏赐,再惩罚,光做给人看的?
在太后那寒了半截的心这会儿是真的凉透了。只觉得楚帝之前的那些对她的肯定与赞赏,通通都那么可笑。
楚帝脸色冷沉的可怕,楚云霓却分毫不退让。
殿内气氛太僵,压抑的可怕。
“皇上臣有事要奏。”
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墨浔终于是开了口。本是不悦的楚帝收敛了几分怒气,“国师有何事?一会儿再说,或是明天朝中再奏……”
“皇上。”墨浔道:“臣要奏之事,便是五公主之事。”
楚帝皱起眉来。“究竟是何事?”
“臣昨夜卜算了一卦,近来陈国异动太不安分,若是臣没有算错,在半个时辰之内边疆会有战事急报,甚至会口出狂言,说要拿下我们的城池。”
楚云霓眉心凝成了疙瘩。
瘟疫一事之后楚云霓才刚刚对墨浔这个神棍身份有所改观,现在他怎么又忽悠上了,而且忽悠楚帝的这些词并非是楚云霓教给他的那些。
刚这么想着,殿外就有人高呼,说边疆传来急报。
楚云霓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墨浔。
他真的算出来了,还是他一早就收到了消息?
楚帝瞬间神情一紧,顾不上还留在殿里的楚云霓变问前来急报的人,“边关如何?”
“回皇上,陈国今日连连异动,已在昨日对我们发起进攻,甚至口出狂言,说要拿下我们的城池。”
楚云霓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
从前看小说里所描写的瞳孔地震,楚云霓这会儿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这神棍……不是,这国师确实是有两把刷子。
楚云霓服气了!
楚帝听闻却明显不屑,“区区陈国,蝼蚁之众,边关现在乃是吕将军镇守,吕将军乃是我朝中最衷心,最勇猛,战事常胜的将军,这陈国……哼,不足为惧!拿下我城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不。”墨浔突然道:“依臣卜算的结果来看,陈国此番并不像之前那般不足为惧。陈国卦象较为强势,只怕吕将军要吃亏一回。”
前来回禀急报的人同样是不敢置信地望着墨浔,竟傻到不知道回话了。
楚帝沉下语气,自带威严,“前线还有何急报?”
那人磕了两个头,这才忙着回禀,“国师说的不错,这次带兵的是陈国的四皇子,听说是陈国最勇猛的一位皇子,而吕将军……确实是中了他们的埋伏,现在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什么?!”
楚帝猛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望向莫寒急问:“国师有何计策?”
墨浔缓缓道:“联姻。”
楚云霓眉心一跳。
这才是她在太后宫外对墨浔所说的话。让楚若澜嫁到大楚之外,永远不得回京。
后宫女子不得议政。楚云霓便告退下去。楚帝正是心烦之际,听她出声,突然眼前一亮。然而却听出了楚若澜的名字……
回了云霞阁不过片刻,楚帝便叫人送来一物,那东西镶着金,嵌着玉,上头四个大字:免死金牌。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