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好了!”楚云霓重重踩了卓迹一脚,“杵在这干什么?快去!”
卓迹似懂非懂,来到墨浔身边,如临大敌般小心翼翼的扶着他。
楚云霓捣碎了刚刚才拔来的药草,转身看见这么一幕,简直是哭笑不得。
“摁着!摁死了!”
卓迹眉心狂跳。“属下不敢!”
楚云霓一记眼刀飞过去,“不敢也得敢!”
她走到整洁干净的桌子翻得一塌糊涂,终于是从哪个角落里翻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她就记得几次出入墨浔的书房都得见过这一把嵌着红色玛瑙的匕首,只是她从来没问,墨浔也从来不说。
而现在,这匕首正好派上用场。
她动作利落的把匕首拔出鞘,卓迹紧着问:“公主拿这个做什么?刀剑无眼,可千万别伤着……”
话还没说完,楚云霓就蹲下身子,一把脱了墨浔的鞋袜,在他脚后跟的位置利落的来了一刀。
匕首划破身体,疼得墨浔本能的往后躲了躲。
“摁好!”
楚云霓声音提高了些,瞠目结舌且有些怒气的卓迹果真就摁住了墨浔的两个肩膀。
墨浔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大可不必。这点儿小痛算不上什么。”
楚云霓抬起头来,目光略过墨浔,与卓迹再次交代。“现在确实不算什么,一会儿才是真的痛。”
说罢,楚云霓把刚才捣出的药汁倒在了墨浔的伤口处,瞬间,刚才被划破不见一丝血渍的地方瞬间就涌出了大量的黑血,而本没有当做一回事儿的墨浔一颤,整个人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如果昨天的疼痛是数十万跟针一齐扎入脚心。那现在就是数十万把匕首一齐刺入他的脚心。
那种疼痛,是他长这么大,自中毒起来从未体会用的疼痛。
墨浔身上的衣服以眼见的速度湿透了全身,脸色从难受逐渐变成了好无血色的苍白。
而此时,他脚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黑色的血。
卓迹看的是心惊肉跳。
“……快走……有箭……”
“何人……”
“……卓迹……”
前面的呓语卓迹没听清楚,自己的名字卓迹倒是听清楚了。他把耳朵凑过去,“主子慢慢说。”
……
墨浔似乎已经支撑不住,双眼迷离,口中呓语不断,仿佛根本就听不见卓迹的话。卓迹一颗心七上八下,“公主,差不多就行了吧?照这样下去主子会受不了的!”
下手前楚云霓只想着要狠一些,不过就是一刀而已,疼过也就算了。
下药前楚云霓也治想着要快一些,不过就是一点儿药汁,长痛不如短痛。
刺激一下双腿让其把坏血流出,顺便也能把少许毒性排出体外,只有药效,疼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可现在看着墨浔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和越发虚弱的身体,楚云霓实在不忍心,生怕伤着了墨浔。
“公主!”
楚云霓咬咬牙狠狠心。“再等一等!”
卓迹心急如焚,一双眼睛恨不得贴在墨浔伤口上。稍过了片刻,卓迹惊呼:“红色的!血是红色的了!”
楚云霓逐渐冷静下来,手法熟练的给墨浔止血包扎。弄好了这些,墨浔感觉自己像是往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不知他是昏睡了多久,等她醒来时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身边双眼紧盯着医书的楚云霓。
“云霓……”
他声音嘶哑,难听的紧。楚云霓扔了医书,一脸的惊喜,“你终于醒了!”
墨浔张了张口,又好像是说不出话来,只是咳嗽了几声,示意她扶自己起来。楚云霓小心的把他扶起来靠坐着,趁着她给自己倒水,墨浔注意到软塌前的那一片血渍早已经清理干净,就是他身上的衣服也换了干净的。
喝光了一杯温水,墨浔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些。“你一下午都在这里?”
楚云霓眼中有泪,“阿浔,你已经睡了整整五天了。”
五天?
墨浔愣了一下,而后又才怔怔道:“我睡了五天了?”
嘶!
右腿一阵小小的刺痛,疼得墨浔皱起了眉。望去,见楚云霓依旧在笑,可眼泪却已经弄话了脸。
她手里捏着一根银针,刚刚就是这个东西在他的腿伤扎了一下……
墨浔眸心一窒,“你再给我扎一下。”
楚云霓摇摇头,扔了手里的银针,扑进了他的怀里。
“阿浔!那法子有用!有用的!”
墨浔像是有些措手不及,动作稍顿了一瞬,又紧紧把她拥住。“我就说,我的云霓是最厉害的。”
今天已经来了不知道几趟的卓迹听见屋里的说话声,紧着就冲了进来。看见主子安好无恙,卓迹老泪纵横,开口都哽咽了起来。
“前几日交代你的事……”
楚云霓用手指轻轻压住他的唇,“大病还未愈,这两天先不谈公事。”
卓迹也才反应过来,“对,属下还要去圣恩堂取药,就先过去了。”
丢下这话,卓迹转身就退了出去。说是要去取药的人却独馇煨一独至诵砭茫这才放心的离开。
对于墨浔来说,五天的时间自己不过就是睡了一觉,可对楚云霓来说,就像是隔了一整个世纪。现在墨浔醒来,她恨不得这么盯着看上一辈子。
只是她看着墨浔,墨浔也看着她,反倒是把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楚云霓收回目光,“这几天光灌药了,你现在饿了吧,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