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需要一点自信的,但是有时候,这过度的自信,是会害死人的。
抄底者怀着大无畏的精神进入了游戏。
他们挥舞着真金白银,想要效仿那些真正的高层人物,想要玩他们正在玩的东西。
——这些人觉得,只要自己言行、衣食、玩乐等方面都与老牌的贵族们一致,自己也肯定可以被老牌的贵族们接纳,成为他们团体里的一员。
而老牌的贵族们关注和吹捧的东西,自然也就成为了他们关注和追捧的。
于是新人入场。
于是咸阳城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这一次,信息开始从最高的那一层逐渐向下渗透。
透过那些有钱却地位极低的商贾,一点一点,透到了底层的工人、农民的耳边。
他们一边听着那些消息,一边感慨于田地原来竟然如此值钱。
轲听到了这样的消息,用力的给了自己两巴掌。
母亲眼底有些心疼,然而面上却又摆出冷脸来了。
“都说了,王孙政是不会坑害我等的!”母亲略带不满地说着。
她对于那个小人儿的印象,还一直停留在数年之前。
那是他们的生活开始变得更好的开始。
那时候,他们与那个小人儿初初遇见。
“王孙政”这个称谓,是老人们的一点怀旧。
轲听到这话,坐立难安。
原来一亩地竟然那么值钱!
那么秦王政他……
一百亩地!
轲咽了口水,却仍感觉口干舌燥。
小儿女在屋外喧闹着。
轲知道,他们是在拿了木质的小剑,扮演着兵与贼,互相争斗。
然而这声音刺耳。
妻关切的眼神也有种洞穿式的锐利。
轲难以在家中待住。
他想逃!
逃开这家!
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却原来……
轲难以呼吸,轲悔恨万分。
他转头摔门离开。
妻更加关心,追到门口,看着他离开。
小儿女倒是无忧无虑,继续打闹着。
他们没了小伙伴一起玩耍,也就只有如此了。
古正在处理农会的牲口们的食料安排的工作,镜此时拿了水果走进来,开口就是:“你听说了吗?”
古有些不耐烦:“直说吧,涨了还是跌了?”
“涨了,涨了六镒黄金的价格呢!”镜惊叹着:“那么高的价格,你说,要是我们这时候卖出去一亩地,那明年的……”
“你想都不要想!”古嗤之以鼻。
镜不说,他都知道镜是什么想法。
因为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他到底是理智的:“秦王陛下会愿意叫我们主动去卖地吗?即便是你儿子手中的一百亩私田,你敢卖吗?”
镜瘪瘪嘴:“我当然也就是开个玩笑。”
“这种事情啊,想一想就好了,后面还是不要真的说出来,更不要想着去实践了!”古叹气:“秦王陛下啊,果然是个雄才大略的!”
“你这不是废话!”镜鄙夷:“你奉承也不知道换些说辞,净说些大家都知道的东西。”
“那好,那我就说一些大家都不知道的东西吧。”古瞪了镜一眼:“今年牲口的食料不够!”
“什么?”古一愣。
“我说,今年牲口的食料不够它们吃了!”古对着镜,复述了一遍。
“怎么会不够呢?”镜有些纳闷:“我带着人核算了三天的呀!没可能算错的吧?”
“按照原本的数目的话,当然是没错的。”古叹气:“但是你的这个数目是去年数的,除却今年新购置的那些,我们还多了一些牲口!”
“多了?”镜疑惑:“为什么?我记得没错的话,王上没有赐过我们什么活的牲口吧?”
“王上没有赐,但那些牲口自己生了!”古叹气:“你没有发觉,农会的孺童们今年夏天之后,经常会往牛棚和马圈里跑吗?”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镜点了点头。
“这当然就是因为,牛、马之类的牲口,都产了小牛小马。”
比起高高大大的牛马,小孩子们显然会更喜欢与他们体型相差不大的小牛小马。
也因此,他们经常主动担负起了喂食和放牧小牛小马的工作。
咸阳城周边的猛兽、龙兽之类都被王翦带兵绞杀过,如今算是比较安全的,孺童们结伴成群,呼呼浩浩,一大堆人一起放牧牛马,也并不担心牛马被什么人顺手牵羊了去。
但他们毕竟是小孩子,放牧牛马之类的牲口也只是在夏日到前秋。
如今已经快要入冬,鲜草肯定是没有了的,于是孺童们不需再去放牧,牲口们也转而吃起了干草和干豆,有时也吃些鸡子。
但,总的来说,食料不够用了!
“可是……”镜傻眼了:“这都要过冬了啊,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早先不知道!”古摊手:“早先孺童们放牧,牛马之类的在外吃食,预先准备的食料根本就没有消耗,加上如今一年两种,大家缺少经验,工作安排上有些需要改进,大家都忙,所以谁也看不出来食料原来是不够吃的。”
“那人呢?”镜慌张问道:“今年农会之中新增了那么多人口,加上新生的小儿不少,今年过冬的粮食够吃吗?”
“粮食够吃。”古点了点头:“王上前日批来了一大笔钱,说是夏日里头,农会丈夫们在渭水修渠时候工钱的结余,这些钱,加上如今一年两种所得的粮食,足够填补人所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