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标的物换成近乎于必需品到东西,再或者,给予他们‘选择’的自由。”嬴政皱眉:“必需品?近乎?”
所谓的“选择”的自由,嬴政从来都不疑惑。
无非是,看似教他自由地做出选择,实际上他所面临的现实逼得他完全没得选的手段而已,杨朱、黄老两家,甚至兵家的理论之中都有相应的手段。
“就是大多数正常人的生命之中都不可或缺的东西,例如衣食住行的相关……”
“这个……”嬴政摇了摇头:“这个别人可以用,但我们不能用。”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鞠子洲松了一口气。
嬴政是个理智的人,越是理智的人,越是会在得到更高级的手段与目标之后,可以拒绝通向庸俗的至高的手段。
这个选择,也起码印证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教导,是有效的!
“那么我们目前所需要着眼的,就是这个‘近乎’了。”
“秦国也好,东六国也好,或者别的什么国度也好,其实依照其经济状况,他们内部所生活和生存着的人的需求是不同的。”
“大多数人来说,勉强温饱,衣、食、饰、房、行被压制得厉害,他们的生活当中,几乎只有必需品。”
“而更高一些,则可以轻松维持生存之余,再提高一些要求,比如食物需要好吃、衣服需要应季、需要美观……”
“在这些人的生活当中,有些需求,并非是用来维持生存的,但,又不属于为了彰显自己地位的奢侈品。”
嬴政简单思考,问道:“就是,陈河的锦衣、美履、宝剑、出身?”
“…可以这么说…”鞠子洲有点麻了。
该说不愧是你吗?
“比起现在正在玩的‘私有土地’,这些东西,天然的就会有人去接盘,你即便是把价格抬高了,这些人也只是从有些吃力变成有些肉疼而已。”
“价钱高上两三倍,他们真的会愿意来接…接盘吗?”
“只高两三倍的话,他们会更高兴也说不定呢。”
嬴政颔首:“但现在,这个手段用不了,对吗?”
“对的,现在用不了。”
以经济手段操弄局势,所必需的条件是,对于实体经济生产业的垄断,和对于话语权的绝对把控、以及长期的观念灌输。
“那么你现在能否预估一下,炒这个田牌,可以赚取多少钱?”
“没法儿估算。”鞠子洲摇头:“现在局势已经不是我在掌握了。”
这种游戏拿出来之后,能够起到决定作用的,其实早已经不是鞠子洲本人,而是那些真正参与到这个游戏里的,资金量最庞大的角色们。
游戏里的其他的人,如不是绿油油的韭,便是能够跟着分润一杯羹的鬣狗。
“没法子把控?”嬴政脸色一变。
“不过可以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鞠子洲想了想说道:“但是控制的人其实是你自己。”
我?
嬴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样吗?”
“对。”
嬴政心下大定,瞪了鞠子洲一眼:“说话永远只说一半。”
……
“他们玩的真夸张!”郑国剔着牙,对着好友抱怨道。
季白倒很是淡定:“入秦则秦人,这样的玩法,以前我们没见过,就好似秦人也没见过我们在韩地玩的那些一样。”
“我们那玩的才哪儿到哪儿?”郑国一脸的震撼:“我们也就是比这养养斗鸡,群鸡相斗,输赢不过十斤二十斤黄金,有些甚至只是用金。”
“但这些秦人玩的是田地啊!秦国不是说天下田土皆归于王吗?他们怎么能这么玩呢?”
最关键的是,居然玩这么大!
“我瞧他们玩的其实并不是田土。”季白有些忧惧摇摇头。
说着,他拿出了一张小木牌,递给郑国。
郑国倏然一惊,立刻用袖子盖住这木牌:“你疯了!”
“私自仿造这东西是要被秦王政杀的!”
“不必害怕。”季白淡定说道:“这木牌是买来的。”
“买来的?”郑国上下打量季白:“你哪儿来的钱?你在韩地买酒的钱不都是周寡妇出的吗?”
季白淡淡看了郑国一眼:“秦地,也是有寂寞空闺的。”
郑国无语,捡起来木牌仔仔细细地打量。
“当荒一亩。”
“不是吧?玩这么大,才一亩地?”郑国惊讶无比。
一亩地,连一斤黄金他都嫌贵。
这些秦人居然用四百多斤黄金购买?还抢着买?
“重要的不是那一亩荒地。”季白否定道:“秦人玩的早已经不是那实际的一亩地了,甚至到了现在,有没有那一亩地都已经不再重要。”
“真是荒唐!”郑国摇头:“还是韩人好啊,韩人起码不会干这样荒唐的事情!”
“这木牌是昨晚买来的,今晚倒手卖出去,你知道能赚多少钱吗?”
“多少?”郑国随口问道。
“黄金八十斤!”
“八十斤!”郑国整个人都傻了:“一天?八十斤黄金!”
“就一天!”季白摇摇头:“到明日,即便只是明天中午,都还要多,起码一百斤!”
“真是……”
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种利润,已经不能说是暴利了。
郑国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干涩:“我记得没错的话,韩王安派我们来秦,也只给了十斤黄金,对吧?”
“是啊,我们这样自幼读书不辍,才情骄于世